“應該會罷,姑爺又不想和離,不過咱們掌櫃什麼脾氣,我看是沒有辦法了。”玉珠道,“你也別勸了,掌櫃自個兒心裏清楚,再說,也不是不難過的,咱們什麼都不說才好呢。”
珊瑚點點頭。
傍晚,趙蘭修從翰林院回來,就被他母親謝氏叫了過去。
“兒媳婦走了四天了,你倒是什麼想法?”謝氏問趙蘭修。
趙蘭修道,“她不過是去散散心,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不好過。”
“這我自然曉得,不過好歹跟我這個婆婆講一下,不聲不響就走了,要不是有人見到,我隻當她出事了呢。”謝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明兒休沐,把她接回來,我聽說寶蘭醫館新聘了一位大夫,專門治這個,還是再去試一試。”
趙蘭修點點頭。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去了嶽母王氏那裏。
王氏見到他,麵如土色,一個勁兒的給沈月華收拾爛攤子,“她是覺得對不起你,沒有臉呆下去才出來的,你可要原諒她,她現在知道錯了。”
趙蘭修道,“我知道,還請嶽母請她出來。”
王氏兩隻手在身上抹了一下,心虛道,“她,她住綠柳街那裏去了,我買了一處院子,想她偶爾回娘家一趟,住的也舒服點。”
趙蘭修不動聲色,“那請嶽母帶我去罷。”
綠柳街與這裏隻隔了一條小巷子,十分的近,兩人很快就到了。
王氏上去敲門。
珊瑚打開門,隻見是王氏與趙蘭修,一下子又把門關上了。
王氏尷尬道,“這小蹄子瘋了,許是人也沒有瞧清楚。”
“珊瑚,快開門,是我跟你們姑爺來了!”
珊瑚不敢開,沈月華專門吩咐過的,趙蘭修來,不要給他開門。
王氏聽一點聲音都沒有,氣得頭都疼了,用力的敲起門來,暗罵沈月華的腦子壞掉了,居然還不給自個兒相公進門,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趙蘭修道,“嶽母,你先停一停。”
王氏忙就住了手。
趙蘭修隔著門道,“珊瑚,去跟少奶奶說,我帶和離書來了。”
王氏大驚。
珊瑚忙去告訴沈月華。
沈月華就放了他們進來。
“姑爺,這,這……”王氏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女兒這是完蛋了啊!
她見到沈月華,衝上去就要罵她,可一想到趙蘭修還在,卻是不能的,隻得忍著火氣對趙蘭修道,“姑爺,是我女兒不懂事,不應該隨便就跑出來,這和離也是她胡亂說的,姑爺千萬不要當真啊!”
“我知道的,嶽母,您先回去,我跟月華還要再好好商量一下。”趙蘭修和顏悅色。
王氏看他態度溫和,又覺得不像是要和離的,當下對沈月華使了個眼色,警告她不要胡來,便先走了。
兩個丫環也出了去,把門帶上。
“和離書呢?”沈月華把手一伸。
趙蘭修看著她淡淡的神色,隻覺悶得透不過氣,他幾步上去抓住她的手,墨色的瞳孔裏好似翻滾著海浪,滿是怒氣。
“你真做得出來!”他低喝。
沈月華也不縮手,任自己的手腕一陣發疼,她輕笑道,“不然如何,還得回去天天喝苦得要死的藥湯嗎?”
為了生孩子,她整整喝了兩年了。
要不是因為趙蘭修,她能堅持得下來?
可事實證明,再喝也是沒有用的,她的身體早在那年冬天就壞掉了,那一天,也是她在另外一個時空死去的日子。
她,沈月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也許,上天也是不想給重生者生下孩子罷?
趙蘭修的心裏發痛,他也不忍心看她這樣,可是當初不是沈月華自己要喝的嗎,他也不是沒有阻攔過她。
如今她卻又拿這件事來說。
可趙蘭修了解沈月華,她由最初的努力到現在的放棄,必是經曆過一番思考的,這才是真正的沈月華。
她從不會隨便做任何決定。
“好,我答應和離。”趙蘭修一用力,把她整個人抱入了懷裏,輕聲道,“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抬起下頜,看著趙蘭修。
那總也看不厭的容貌,真的就像是用畫筆精心描繪出來的一般。
修長的眉毛,黑白分明,無可挑剔的明眸,高挺的好像山嶽一般的鼻子,嘴唇也是不薄不厚,一切恰到好處。
所以他的好看,在於一個“秀”字。
可又沒有一絲的女人氣,隻是顯得幹淨,好像深山裏的清泉一般。
故而,在遇見他的第一天之後,沈月華就再也忘不了他。
當然,在別的女人眼裏,也是一樣罷?
趙蘭修的嘴唇貼在她耳朵上,“就算和離了,也隨便我進出這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