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喜沿原路返回,輕開的木門,見房內有人,著實嚇了一跳,待仔細一瞧,粉紅羅衫單螺髻,不是素櫻是誰。
掀了帷幔,輕輕從木門鑽出去,素櫻一直在門口張望,竟並未發覺。葉喜見她神色不安,想著嚇她一下,緩步走到她身後,故意咳了一聲。
素櫻想必未曾想到葉喜會從她身後出現,嚇得後退一步,回頭見是葉喜隨即才將驚嚇的表情換成了驚喜的表情,關切道:“半天都沒見你,你跑去哪了?”
葉喜將頭湊近素櫻的耳邊,將密室和出府後的事情一一講了。
素櫻聽了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沉著眉目,也不多問。
葉喜口沫橫飛講了半天,她竟沒半點驚奇,實在不像她,以前葉喜給她講葉喜和淩雲沒什麼趣味的小事她都聽得專心致誌。今日的事情如此奇特,她竟然沒有絲毫表情變化。葉喜心中疑惑著,止了話頭,素櫻也並未察覺。
葉喜總覺得素櫻自從到了這太子府,每日都不快活,總是輕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素櫻才稍稍回來神,借口說要給葉喜準備晚膳就匆匆出去。
到了傍晚,隻小綠一個人來送飯。
直到夜幕籠罩素櫻都不曾出現過,反倒是李浩允帶了小福子來看葉喜。
一進門,絲毫不客氣,坐了外室中央的圓桌邊,小福子立在身側,給他斟了杯茶。明晃晃的太子服,威儀盡顯。也許很多人會敬他,愛他,畏他,懼他,而葉喜,隻是不想理他。
葉喜其實不想理他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夫人今早來找她茬,這筆賬記在他身上最合適。
當年葉喜娘親還不受葉喜阿爹寵愛,都會被那些女人冷嘲熱諷,說到底也不過是男人濫情所致。
一群女人這輩子都拴在一個男人身上,心中縱然是氣那男子薄情寡幸,可是這輩子都得指望他,所以隻好把這氣卸在別個女人身上。
葉喜隻是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淪落為泄憤對象。
當然,這多虧了我們的太子殿下。
“太子吉祥,不知今日有何貴幹?”
許是沒料到葉喜這一開口火氣就這麼旺,李浩允抬起頭揚著眉盯著葉喜,葉喜想也知道自己此刻這臉色估好看不到哪裏去。
但是李浩允卻沒有葉喜想象中的揮手走掉,他倒是很有氣度,甚至給葉喜倒了杯茶:“來,喝杯茶去去火氣。”
“我不想喝茶,你若是想喝就自己喝吧。”
彼時葉喜是一點喝茶的興趣都沒有,隻盼著他快些走掉,倒也並不全是因為他那些夫人,隻是素櫻的事情葉喜需要有些時間思索一下。
李浩允挑眉看了葉喜不快的臉一眼:“你這是在和我鬧別扭?”
葉喜不傻,知道他肯定是誤會她才為了高良娣的事情鬧別扭,其實說實話,出去一趟回來之後,葉喜心情已經好多了。她仔細想了想,但凡是個女人都不願意和別人共享丈夫的,所以她也可以理解她們的做法:“沒有。”
“沒有為什麼今天脾氣這麼衝?”
李浩允這樣求追不舍的追問無疑是葉喜不習慣應對的,她並不喜歡撒謊,可並不想跟他說素櫻的事情,在葉喜的眼裏,隻有和很親密的人才可以談論她的擔憂和不安,所以她隻好說:“我樂意。”
李浩允微笑著盯著葉喜看了半晌,不知道到想些什麼,忽然話鋒一轉:“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學漢語吧!”
葉喜被李浩允盯得發毛,給了他一記白眼:“我今日不想學。”
李浩允卻笑得更開心了:“你若不學,我便不走。”
“你……”
葉喜這幾日突然發現,李浩允在自己麵前經常會耍無賴,而且,每當李浩允耍無賴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的,現在就是如此。當然,這種時候別人是看不見的。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