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榮及見狀暗自生喜,因拍去一掌,就要打在對手身上。
近處的聶憫見狀大驚,不及多想,匕首脫手射出,激射向司徒榮及。
毒王一邊抵禦著孫俊傑的攻勢,一邊留心其他幾人的戰情。見狀,暗罵一聲不妙。
這一刀去勢若此,愛侶定是運起了十足的功力。畢竟要單憑一柄淩空飛射的匕首就讓那廝回手自救,也隻能如此。
可是卻不能責怪愛侶,因為他知道聶憫嘴上雖然不說,也漸漸欣賞那個血網黑蠍所培養的青年。就算換了他異地而處,見到梅若影要被榮及那廝傷於掌下,大概也會出手相救。更何況,不自覺就要充當著保護者身份的聶憫呢。
司徒榮及也見這一匕首飛勢凶惡,毫無破風之聲,尚未及眨眼就已來到麵前。他眼光厲害,知道若是就此後退,使出飛刀的高挑黑衣人就要趁勢上前相纏,再加上一直與自己纏鬥者,氣機牽引下,就要失去先機。心知若不盡全力,恐怕自己也要立時濺血,於是撤掌回劍,紮馬坐樁,硬碰硬地擋住這一匕首。便聽到當的一聲劇響,銀白色的飛刃被砸至半空,半天不曾落下。
孫玉乾見狀更是駭然。要知以司徒榮及之功力,就算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使出十足十的功力放出飛刀鐵菱,他隻要輕輕一挑,便能輕鬆卸去。而與自己對敵之人竟能逼得他狠力猛砸才能抵擋,那適才與自己相鬥恐怕已手下留情多時,否則自己已經見了閻王。
司徒榮及也是駭然,整條手臂雖沒有酸麻,卻也都為這一擋擊震動難平,對方的功力與自己隻是伯仲之間。而一直與他糾纏的敵手,身形雖然單薄,看上去似乎年紀不大,但是敏捷靈動,手底狠極。自己不但沒能跟得上他靈動詭異的身法,好幾次,甚至差點被哢嚓了命根……
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這樣的人群集圍攻?
什麼人,才會有這等修為!
是在什麼地方,曾經受過相似的一刀……
心神大震下怒道:“聶憫!你還沒死絕麼!”
司徒榮及心神大震下怒道:“聶憫!你還沒死絕麼!”
這些事情僅發生在眨眼間。
梅若影雖然憤恨欲絕,卻沒有亂了理智。他隻是氣得發抖,並不是失去了反抗躲閃之力。
因此,司徒榮及適才一掌拍來時也並不驚慌,而當看到高醫正飛刀來救時,隻覺得懊惱已極——如此展露實力,終於還是引起了司徒榮及的戒心。
而就在此時,較在場眾人更為敏銳的耳中傳來有人迅速接近的破林前進的聲響。
再不能拖延下去!
高醫正這一下飛刀雖然展露了功力,卻也未嚐不是好事。
他雖然聽到司徒榮及的啞聲怒吼,但思緒已經集中到下一個動作中去,並沒有留意到“聶憫”這一名字所透露的信息。
趁著司徒榮及不知為何而來的驚駭憤怒中,梅若影右手黑刃插回左手護臂中,反手拔出一枚光潔如鑒的利刃。
這柄銀白匕首與黑刃互為正負,黑刃強於傷人於不備之中,白刃強於吸引敵方的注意,深得指東打西之利。
而他目前需要的,就是敵手的注意力渙散的那個瞬間。星光微朦中,白刃橫過熠熠的眼前,循著流暢的弧線,重重劃落在司徒榮及仍自震抖的鳳劍上。
司徒榮及頃刻間又遭重擊,登感手臂酥軟,幾乎把持不住仍持於右手中的鳳劍。高手的反應頓起,手中加緊力量消去餘震,突然發覺與他纏鬥的黑衣人似乎把持不住手中白刃,那短而鋒銳的匕首脫手往半空中射了出去。
司徒榮及眼角一眯,避讓過去,心中異感頓起。與他對敵這個黑衣人,能與他糾纏數十回合而不露敗相,雖說那奇怪詭異的身法居功至偉,但是也不是沒有硬拚硬的時候。數次正麵交擊,對方的內力如深海潮生般狂湧而至,竟然能與他潛心苦修數十年的修為相媲美。以剛才兵刃交擊的震力,是不可能讓他緊握手中的匕首飛上半空的,莫非是另有圖謀?
疑雲一起,司徒榮及便留了一個心眼,略略向上瞥了一瞥。隻見那柄銀白匕首仍未呈墜勢,一直越過樹梢,在半空中好似劃了一道筆直的白痕。
真的是如他所料,梅若影手中的匕首並非因內力不濟而被震飛。他此舉隻是為了贏得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司徒榮及隻是分了心,氣機牽引下,梅若影已經覺察。
沒有再做考慮,他沉臂下潛,蓄積蘊滿的真氣自正副兩脈全然湧向臂腕,延伸至指。
他五指成劍,蹬擊挺身,回臂,如同爆發的雄獸,陡然間由至為緊縮變為至為延展,而瞬間延伸的動作中絲毫不見柔軟無力。
一直將注意力分了些許在此的司徒凝香和聶憫並沒有漏過這一幕,隻覺得這一連貫的爆發如許美麗,僅僅瞬息間光陰的動作,卻讓人覺得好像是清泉在山隙中緩緩的流淌,流暢而自然,卻充滿了能突破一切障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