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貓頭鷹,哀悼一下……
——不過還是要吃的。
吃完急匆匆狂奔回若影的屋子,鑽了上去。他翻了一個身,沒有醒過來。
我攬著他的腰肢,有些做賊心虛地躡手躡腳。但是既然他沒有醒,我也就逐漸大了膽子,貪得無厭地抱緊了。
唔唔,好舒服。
唔唔,這肩頭,這腰身。薄博的抱在懷裏,好想好好寵愛一番,但是怎麼寵愛應該也不會覺得夠吧。
怎麼能夠這麼喜歡一個人呢?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他的一絲烏發,就算是偷偷摸摸地碰碰他的衣角,都會覺得想要把這些記憶珍藏起來,等到沒人的時候偷著樂。更何況是現在能明目張膽的擁抱。
怎麼辦?若影,我發現越來越喜歡你了。
怎麼辦?你這個害人不淺的家夥,我算是栽你手裏了。
院子裏種的小梧桐在風裏嘩啦啦地響了起來,蠟質的墨綠葉子反射著陽光,有些刺目。屋子裏的兩人緊緊相擁著,顏承舊細細地看著懷裏的梅若影,過了許久。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終於睡著了。
二 屋漏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十分淋漓盡致地體現了說者的遠見卓識。
以前不知道是那位師弟,和我說燕北沼澤的雨惱人至極,我當時還笑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還能怕幾場雨嗎?現在我想對那位師弟撤回前言,因為我算是見識到了。
不知道龍王爺最近是不是太閑了,這場雨已經連下了兩日。最要命的是,不但下雨,更加刮風。下雨還不要緊,一刮大風,屋頂壓的茅草就陸陸續續被吹掉了。
這雨剛開始下了一夜後就轉小了,我剛上屋頂要修補,突然間又大了起來。而且現在,還疏疏落落地夾起了雹子。聽聲音,有的雹子隻綠豆大小,有的卻雞蛋大一個,碰的一聲就能把屋頂砸穿。
於是漏水的地方更多了。
剛開始還好,隻是近門的那片屋頂開始滲水——荒郊野地的,地上沒有鋪磚,誰願意在泥濘的屋子裏住?——於是若影就搬了兩個桶在下麵接著。
可是後來,漏雨的陣線越發壯大,我們隻好步步為營。
到了現在,屋裏不但盆盆桶桶全擺上了,就連瓶瓶罐罐都用上了。
真想罵幾句粗的。
身後突然傳來窸窣聲響,回頭一看,果然那個不安分的家夥又想要下床了。
我沒這耐心和他囉嗦,忿忿地瞪著他,一邊提起一隻桶,推開木門嘩的一下把雨水全潑了出去。
若影有些執拗地瞪了回來。但是,完全沒有威懾力。就他現在這樣?打著一把寬寬大大的油傘,穿著幾乎淹沒了整個人的蓑衣,好像是蠶繭裏的蠶蟲寶寶,我沒笑出來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別的事情他愛怎麼就怎麼著,想下地?涼了腳壞了身子,誰賠?他賠得起嗎?
隻會敗壞自己身子的家夥,我也不用和他廢話,瞪!
若影終於良心發現,終於仰天長歎,又坐回了最裏處。
哼哼,本大爺雖然不常敢瞪他,但是一旦怒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嘛。
我正得意呢,哪曉得嘩啦聲響,又一處屋頂的茅草夾著雨水泄了下來。——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上去修屋頂去!”丟了一句話給若影,我抱起昨日就用剩下的油布和石塊。
“你還去!”
“昨日才修那麼一會兒就被你扯下來,你還說!”
若影停了片刻,道:“有難同當,咱們一起上去修。”
啊啊啊,我使勁地抓頭,懊惱極了。這家夥怎麼這麼死腦筋呢!
“得了,你不願意我出去,我難道就願意你出去了?你要出去,我保證馬上跟出去!”
“你!你,”我頓了頓,才平息下被哽在喉裏的氣,繼續道,“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呢?我有武功護體,根本不會把這點點雨放在眼裏。”
沒想到若影嗬嗬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這麼開心?”
他指指他的頭頂,又指指他的身上。
“怎麼?”我看了半天,沒看出有什麼奇怪的。不過,他撐著一把油傘,身上的蓑衣裹得嚴嚴實實的,讓我好一陣得意。他身上的蓑衣可是我親手給做的,嘿嘿。
“都包裹得這麼嚴密了,就算屋頂都塌了也沒關係。所以你不用上去了。”
此話有理,不過怎麼聽怎麼像歪理。我暗自嗤之以鼻,當然表麵上還是要恭恭敬敬的退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