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記完(3 / 3)

“好了好了,明天再想。今晚不睡好,明天又要渾身不舒服。”

梅若影聽他說得雖簡短,但含著關切的心意,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就要乖乖地合眼睡上。哪知這時候咣當一聲,外間又是一個碗落了下來。好幾隻碗扣著老鼠,老鼠在裏麵鑽也不行,打洞也不行,吱吱亂叫,攪得他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看來這次是真慘敗,想和自由拉近一步距離,怎麼就這麼難呢。

外間又傳來老鼠爬高台的聲音,林海如慢慢翻了個身,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一枚花生就射了過去。老鼠嚇了一跳,吱地掉頭就跑。

黑暗裏傳來梅若影若有似無的極其輕微的歎氣,林海如笑了。

梅若影這幾年要清毒。那毒以前之所以無法可救治,是因為毒素消散的速度太過緩慢,無論用什麼方法解除,根本不能在毒發致死之前清除完全。

但是梅若影卻活了很久,雖然沒能完全排除毒素的侵害,也就是說,隻要能拖延得足夠久的時間,就能夠慢慢地消除,雖然不知道究竟要用上十幾年還是幾十年,但是理論上說,總有完全治愈的一日。

於是在他爹聶憫司徒和他大伯父聶憐的絞盡腦汁之下,終於想出了個法子,將他的內息都封入氣海,再將毒素都引入那處讓兩者慢慢消磨,一邊服以二月毒菇製成的延緩發作的藥物。

——當然,也由於內息被封的緣故,梅若影現在和個不會武功的人沒多大差別,耳目也不如以前敏銳,也就不能發覺林海如做的手腳。

第二日晌午,林海如心情舒暢地察看了自己的戰利品,清一色大老鼠七隻。順便撿起他射出的花生九粒。看著情形真有些危險,平日都將好吃的放在高台,所以老鼠一出洞就往高處爬。若非他暗中動了手腳,否則多半要輸。

他在外間如封疆王侯視察領地一般巡視了一圈,轉回了臥房。梅若影還在床上縮著。山裏麵的初秋,天氣已經有了些濕冷的氣息,他整個身體在被窩裏縮成了彎彎的一團。拜他身上宿疾所賜,若是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就不大有精神。自從封了武功經脈之後,症狀就更為嚴重。但是這樣總算是好的,能睡得多,就能恢複得更快些。

林海如輕輕地揭了被角,剛剛從外麵回來,衣服上還帶著涼氣,尚不敢一下子就貼上梅若影身上,慢慢地挪了進去,準備將內息轉上半個周天再去抱他。

哪知道梅若影正夢見自己打賭輸了,自由又一次悲哀地遠離了自己。沮喪之下,輕微的響動就警醒起來。他睜開有些朦朧的睡眼,看見林海如躺得遠了,兩人之間足有尺許的距離,微覺奇怪。但是還沒養足精神,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無心去知道為什麼,安心地合上眼靠了過去。這一靠,最先接觸到的是涼絲絲的衣服,他疑惑地又睜開眼睛,奇怪道:“怎麼這麼涼?”

林海如見他神誌還不太清醒,輕聲道:“沒什麼。”說著自己就要往後退出去。梅若影見他後退,有些不高興地伸手扯了回來。

“我身上涼,你等等……”

“別囉嗦,我來給你取暖就行了。”

林海如聞言閉嘴。半清醒的梅若影,將平常藏在骨子裏的固執表現得格外明顯。

隻是,在大白天看著對方慢慢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縮起脖子,慢慢埋進被子,終於又卷了起來,對他而言實在是很不人道的折磨。好在功夫練得久,跟的優勢這麼個不知危險的主兒,所以鍛煉出的定力也異於常人的強大。

——他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賭輸了吧?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心安理得。也許,該趁這個機會要求他……一次?

大白天裏,老鼠還在外麵不甘心地打著轉,梅若影又睡得熟了,林海如則慢慢地打算著,要如何使用梅若影輸給他的賭注。

-捕鼠記?完-

ps:我家捉老鼠的最高紀錄是一晚上二十隻。因為還掏到了老鼠窩,抓了五隻毛都沒長的老鼠仔。不過那已經是八十年代末的事情了。到了九十年代,我還常常看見老鼠在學校電線上“走鋼絲”。

現在的老鼠,比那時候的老鼠笨拙許多,估計是野貓光翻垃圾就足夠吃了,沒人去抓老鼠,鼠大爺們養尊處優慣了,所以就笨了。2001年那時,我和同學在宿舍裏抓了一隻老鼠,竟然是把它追到水溝裏爬不上來又跑不動,

趁著豬年的最後一天寫完這篇老鼠文,祝大家鼠一鼠二、鼠年愉快。至於小林的牛奶和麵包,肯定會有的,隻不過這篇是清水,就不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