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風堂”總部。
“鳳凰”陰森著玉容、凝立堂中,一雙鳳目光芒閃爍、銳利無比。
宋可情匆匆而入,“‘鳳凰’,我已詳查了香港所有大小黑幫的近日行動記錄,發現綁架聶大哥的事都與他們無關,沒有人知道那幫強徒的來曆。”
“哢!”握在手中的透明杯子應聲碎裂,“鳳凰”的美目中染上了一片迷茫。任杯子的碎片深深地刺入掌心,可是,她卻恍若不覺痛。鮮紅的血一圈圈暈出,叫人瞧了都覺得驚心動魄。
宋可情趕忙扳開她的手,為她取出杯子的碎片,“‘鳳凰’,你先別急。兄弟們已全部出動,就算是將整個香港翻過來,也要找出那幫強徒,將聶大哥救出來。”取來紗布為她包紮停當,可情柔聲安慰,“聶大哥決不會有事的。”眨了眨美眸,“我還要等他來做我的姐夫呢!”
勉強笑了笑,“鳳凰”壓下所有的心焦憂慮。她推開了可情的手,“放心,我沒事。”沒救出聶雲歆之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崩潰的。轉身,她向外走去。
“‘鳳凰’,你要到哪去?”可情追著喊。
“去找薩風,我才不信這件事會與他無關。”如果證實聶雲歆被綁架的事是“籌日組”在背後指使,那麼她非平了“籌日組”、再親手將薩風碎屍萬斷不可。她要證明她“烈火鳳凰”的稱號不是叫假的……
英國·天鷹財團。
“消息證實了嗎?”聶天淞緊鎖雙眉,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的助手點頭,“證實了,少爺在香港神秘失蹤,別墅中的人也全部中槍身亡。正如那名女子所言,少爺是真的被綁架了。”
一震而起,聶天淞急問:“那綁匪可曾打電話來聯係?”
“沒有。”助手苦著臉搖頭。
在辦公室內走了好幾個來回,聶天淞絕然道:“叫人放出風聲去,綁匪想要多少錢我都給。隻要我兒子能毫發無傷,什麼都好說。”
“是。”遲疑了一下,助手問:“如果綁匪不是為財呢?”
“不是為財,那是為什麼?”聶天淞又驚又急,腦海中靈光一閃,“難道又是‘籌日組’?”接著,他又自問自答地低聲道:“不會的,他還不至於這般心狠手辣,怎麼說他……唉!但這也說不定。”回身,他望向助手,“馬上去為我安排,我要立即去香港。”
猶豫了一下,助手又問:“少爺被綁架的事是否通知夫人?”
聶天淞目光複雜地歎息,“這事怎能瞞得住她?”
“我這就去安排。”助手恭敬地退出。
“慢著。”聶天淞叫住了他,“你再找人去查清楚出現在綁架現場的那名女子的身份。也許她與綁架我兒子的凶徒打過照麵……”
“籌日組”總部。
瞧了瞧眼前殺氣騰騰的女子、再瞧瞧被她打得七零八落的手下,最後薩風的視線終止在直指著他眉心的銀槍上。這個可不好玩了。
“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無奈地攤了攤手,他難得誠實地道。
迎上了“鳳凰”依舊懷疑的視線,他不禁大呼冤枉。自從那日,他被聶雲歆惡意地丟在修車廠的廢車中、還被“天婁門”的人一再追殺後,他可是用盡了渾身解數,才全身而退地逃回“籌日組”。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忙著集合人馬與“天婁門”新賬舊賬一起算,哪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對付他那個“宿敵”?
“我不信。”“鳳凰”目光幽冷,執槍的手指微微下移——
““鳳凰”。”急急趕來的宋可情出言阻止,“我相信這件事與籌日組無關。”伸手托住她的槍,可情飛快地道:“‘鳳凰’,你先冷靜一下。”
趁此機會,薩風一個旋身脫出了銀槍的射程。常言說得沒錯,戀愛中的女人都會變成瘋子。撿回小命的他暗擦一把冷汗,現在的“鳳凰”太具殺傷力,他惹不起。
他非常明智地送上自己的承諾,“看在道義兩個字的份上,我代表‘籌日組’做出決定,與你‘斂風堂’聯手尋找聶雲歆的下落。”
“你會這麼好心?”可情置疑的目光飄過來。
薩風一臉被冤枉的神態,“初次見麵的小姑娘,你對我誤會太深了。”他捧著心,“你們別被姓聶的小子那文弱的模樣騙了,其實他才是最陰險狡猾的那一個。”這些年來,他被聶雲歆害苦了,可是所有的人卻都隻同情聶雲歆,這太讓他傷心難過了。難道就是因為那小子看起來像好人、而他薩風的樣子比較像壞人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與我們聯手救他?”眨了眨美目,宋可情好奇地問。
“聶是我的‘宿敵’,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中。”薩風咬牙切齒地道:“五年了,我被他整得這麼慘。他要死了,我這仇找誰報去?”
“啊!”可情掩口,這個人也太讓人覺得奇怪了吧!好奇之下,她多看了他兩眼。這才發現他長得還不錯。如果不是有“鳳凰”姐姐讓她傾心傾慕,說不定……唉!她想到哪裏去了?都是薩風不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情依到“鳳凰”身邊,不再理會他了。
而被她瞪的人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哪一點說錯了得罪了她。
收起了槍,“鳳凰”冷冷地道:“這種記恨、記仇的話倒像你這種人說的。好,我便信你一次。可情,我們走!”牽著宋可情,她轉身就走。
正在這時,幾名執槍的便衣警察闖進籌日組。“薩風、蕭可羽,你們被捕了。”為首的人將一張逮捕令擺在他們麵前。
“鳳凰”一呆,這是怎麼回事?她雖然是“斂風堂”的堂主,可是勝在手段高杆兼有幫會實力做後盾,警察一直抓不到她的把柄,也就不敢輕易招惹她。想來薩風的情景也是大同小異。
揚手製住蠢蠢欲動的手下,薩風慢條斯理地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納稅人,你們警察抓人也要有證據的。”他偽裝身份的本事可是很好的,相信出不了什麼問題。
“當然有。”為首的警察冷冷地道:“有人投訴你們二人合謀綁架天鷹財團的繼承人,所以警方特意請你們回局裏協助調查。”
她會綁架聶雲歆?這可是天大的笑話。“鳳凰”強壓下怒氣,“好,我隨你們走一趟。”她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誰硬插一腳,在這種時候找她的麻煩。
“可情,一切交給你了。”她一拍宋可情的肩,極巧妙地將身上的槍放入了宋可情的衣袋,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是。”宋可情心領神會。
“別擔心。他們也隻有權力關我四十八小時而已。”她才不信他們有什麼所謂的證據。
“好,我也去。”薩風瞧了瞧“鳳凰”,湊熱鬧地說。很快就會有場好戲上演,他又怎能錯過呢?
任務出乎意外地順利,倒叫一眾警察呆了呆,“帶走。”為首的警察大手一揮,心底卻著實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他們“拒捕”呢。
就這樣,兩大黑幫的龍頭雙雙走進了香港警署。
“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裏去了?快把他還給我!”站在她麵前的婦人一派雍容華貴,隻可惜哭哭啼啼的模樣破壞了她完美的氣質。
滿心想著聶雲歆的安危,“鳳凰”好半天才從她那一大串不知所雲的話中明白了整件事。其一,將她和那個薩風告進警署的就是眼前的婦人;其二,這個人就是聶雲歆的母親。
看在心上人的麵子上,“鳳凰”拿出所剩不多的耐性,柔聲地解釋:“伯母,我真的沒有綁架聶雲歆。他是我喜歡的人,我怎麼會那麼做呢?”
“你別再裝好人了。”雅嫻伸手怒指著“鳳凰”,“有人看到我兒子失蹤的那天晚上你在現場,聽說還拿著槍……不是你還是誰?”
皺了皺眉,“鳳凰”耐心地解釋:“我會出現在別墅中是因為我是聶雲歆的心上人,他帶我去的。至於我身上有槍,更是不可能的事,肯定是你聽錯了。”她眼睛都不眨地說謊。
“心上人?”雅嫻震驚地退後幾步,“雲歆不會喜歡你這樣混黑道的女人的。我不許。”
“鳳凰”微笑,“雲歆非常愛我,等他脫險後,相信他就會宣布我們的婚事。而且我是淩霄的學生,一向身世清白。伯母,你說我混黑道可是要有證據的。”她不軟不硬地道。
薩風在一旁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雅嫻回頭怒視他一眼,“綁架我兒子一定也有你一份。我知道你一向恨我母子,千方百計來找我們的麻煩……”她再次哭了起來,“我君雅嫻到底做錯了什麼?二十年前,一個狐狸精勾引我丈夫;二十年後,又有一個來勾引我兒子,天啊!”她越哭越厲害了。
薩風的臉頓時青了。而“鳳凰”也好不到哪裏去。應付聶雲歆的母親可要比應付警察費事的多了,頭暈腦脹之下,她幾乎要喊救命了。
“我說過與我無關。”一旁的薩風幾乎是咬著牙解釋。他望向君雅嫻的目光含仇帶恨,卻又極複雜。那眼神就如同他每次看聶雲歆的眼光一樣。
心中一動,“鳳凰”有些明白聶雲歆與薩風之間所謂的“宿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依她猜想,八成是“家事”。不過,現在的她無暇考慮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她最關心的是聶雲歆現在身在何方。
他可曾受到那些綁匪的折磨?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幾乎都要碎了。如果不是必須要救出聶雲歆這個念頭支持著她,她怕早已精神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