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深刻的思考(1 / 3)

煙柳睜開眼,看見的是思楓擔憂的麵容。

“公子,可有哪裏不舒服?”

煙柳坐起身子,搖搖頭,看了眼周圍,並沒有發現某個身影,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的胸口還是有些許絞痛。

“這個美人,現在啊,胸口肯定還是有些痛的!”立於思楓一邊的嬌小男子開口,音色清脆悅耳。

煙柳迷惑地看向思楓,“這位,是誰?”

思楓的俊臉微紅,“這位是,是名大夫。”

“我的毒,已解?”煙柳厄爾,此毒,沒有解藥的。

“沒錯,你的毒已經沒了,”嬌小男子笑著答,一對可愛的小酒窩楚楚動人,“不過,毒沒有解,隻是移接了。”

“思楓,你,又拿回了?”他的眉頭攢起,他不希望他和榮傾語的交易被打破。

思楓搖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是你?”

“是啊,”嬌小男子急急點頭,衝到煙柳的麵前,雙手攀上他的肩,“美人,你要搞清楚救命恩人!”

煙柳不語,快速離開他的觸碰,“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救你這個美人,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煙柳下床,走到桌邊,喝了一杯水,轉身,對著男子,“你有什麼要求?”

男子眉頭上下抖動,兩顆又大又黑的珠子轉動,隨後,他狡黠地笑著,“什麼都可以?”

煙柳點頭,殺人?防火?他不在乎!

“今後的一年之內,都隨著我,我的要求都需達成。”

“成交。”無謂。

“我叫尚真心。”

“煙柳。”

“美人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啊,如果美人能笑一下,我死而無憾啦。”

“我有一個要求。”

“說吧,美人小柳。”

“不要讓我笑。”

“為何?小柳的笑定是傾國傾城的!”這樣一個美的人,他如果多笑,相信世間的人們都甘之沉浮於他的腳下。

“笑不出。”煙十三開始不要他之後,他殺了煙十三之後,他的笑,他已丟了,丟在哪兒,他不知道,他找不回了。

尚真心突然覺得很傷感,他走近他,一隻柔嫩的手,撫上煙柳的顏,“你有一雙美眸,但他充滿哀愁,美人,終究是愁的嗎?”

肌膚的觸感,溫熱,煙柳靜靜看著逐漸陷入沉思的嬌小男子,他的臉漸漸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傾世的嬌顏,模糊,清晰。

“你——”最終,他沒有開口,他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句低嚀,驚擾尚真心,他拿開他的手,笑笑,“我不會為難美人的。”

“思楓,我累了。”意思明了。

思楓上前,點頭,轉向尚真心,一個手勢,意思明了。

尚真心不語,笑,明了,走人。

臨去,他轉身,對著煙柳,“如果我有你這麼美,就好了。”

思楓抬頭,看著他,眼神蘊含驚訝,隨即,釋然,他隻是個下人了。

兩日,煙柳已完全康複。

尚真心告辭,煙柳隨行。

夏逝秋至,轉瞬即逝。

煙柳隨著尚真心,四處閑逛,到處遊玩。

尚真心是名女子,他一眼便知。

但她不說,他也不問,隻圖方便。

沿途,他們施藥,他們義診,他們吃喝,他們玩樂。

“煙柳美人,我們去北城的榮華鎮,好不好?”

“隨你。”

“你怎麼不問我原因?”尚真心癟嘴,美人心,她永遠不懂。

“無謂。”

“其實,我是想去北城最紅的女肆逛逛。”

髓生閣,他幾乎所有的記憶,他所有的歡笑都遺留在那兒了吧。

“髓生閣。”

“沒錯,髓生閣。”一覽天下美顏,盡吸麗之精華,她從小的向往。

“隨你。”

“小柳美人,你為什麼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啊,你就沒有在乎的事或人嗎?”幾個月的相處,他總是像個木頭人,不溫不火。

在乎的人?

榮傾語。

腦中一下子出現的名字。

煙柳恍惚,他記得她的淚,灑在他胸口的熱,她的哭喊,落盡他的耳。

然,她逃了,原因,他不知。

或許明了救人的代價,她承擔不起。

或許明了思楓的戶主,她承擔不起。

或許明了……

“沒有。”曾經他在乎過她,但她逃了,所以,沒有,在乎,隻是在乎,一瞬間,什麼都會消逝。

“小柳美人,你真的很美啊,但,為什麼你是男人呢?”他總是盯著一副畫,畫中的美人含羞淺笑,低垂峨眉,眼如波光,閃閃動人。

“不知。”

尚真心的眼角濕潤,她又想起了他,那個始終神情冷淡,但,當他對著那副畫時,那狂熱的眼神,專注的眼神,那種感覺,她說不上,隻是心裏有某種急速的氣流,竄遍全身。

轉過身,她擦掉眼角的濕潤,大笑,“算了,你這個男人真是對不起這張臉。”

他對不起這張臉?

這張神似煙十三的臉?

沒錯,他對不起煙十三,他讓她痛苦,他讓她成瘋,他,親手了斷了她。

文悔,他的兒。

沒有他,文悔也會活得很好,因為榮傾語,是傾華的女兒。

奴家,其實是不想嫁給他的,但是,奴家的兒子在他手上。

公子,奴家想再求你一次,救出奴家的兒子,可否?

奴家本不是善良的人,如若不是婆婆,奴家的孩子便也就沒了,奴家現在有多愛小兒,便有多恨門外的他。

沒有,但,小兒在此,奴家不行,先向公子欠著,如何?

公子,小兒就在隔壁,奴家是真的不行。

煙柳唇瓣微開,他吃驚,原來,他不止記住煙十三所有的話。

原來,榮傾語不止是給他印象深刻。

原來,他已經記住了她所有的話。

榮傾語,他真的在乎她了!

再次回到髓生閣,他有片刻的恍惚。

煙十三含笑的眸子仿佛一隻凝視著他。

他記得,他二十歲那年,他來過此地,獨自。

路過此地,他不知為何原因,他進來了。

傾華的美名,他早已耳聞,或許,他是來見她的。

然,他沒有見到傾華。

他一人坐於包間,那個煙十三最喜愛的房間。

他的雙眼緊閉,他的發絲散落,他的紅衣翻柔。

一顰一笑,一抬一落,一動一靜。

煙十三的每個細致的動作,表情,他記得深刻,侵入骨髓。

不過,他的獨處被打破,一個小姑娘闖了進來,卑微細致。

當她重重朝地上磕頭時,他的雙眼仿佛出現了自己的幻影,他重重的磕頭,直至滿足那個壞蛋老頭的要求。

他攬起紅袍,踱步至其身邊,纖長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隻是那麼幾下,她的血已經溢出。

她似乎很驚恐,立刻跪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