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是在拿著我們一家人消遣嗎?怎的說咱們都是她的大哥大嫂,你看看她給咱們安排了什麼樣的活計?這明擺著是在報複我們呀!……報複?她有什麼好報複的?若不是我們,她娘三說不定早就死了,還能夠活到今日近日嗎?
秀才死了之後,便隻剩下他們娘仨相依為命,若不是我們夫妻事事都為她惦記著,事事都為她想的周全,她能有今日的生活嗎?她倒好,現在我們一家三口淪落了,她非但不想著幫襯著咱們,還要落井下石!
這……這明擺著就是不把我們當人看!這個賤人,怎的就那樣狠的心。”
梅氏氣急敗壞,邊摔東西便謾罵不已。趙鑒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懷中抱著有些害怕的趙景毅,心中頗多無奈,卻也著實說不出什麼來。
是的。他們的確是落敗了,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總之是謝子珺的哥哥嫂子不假,她現在不但不幫襯著他們,反倒還落井下石,這句話梅氏說的一點也不假。
可是,現在他們畢竟是在人家趙府之中,話又不能夠說的太重。所以,趙鑒就仿若是如鯁在喉,有話也不能夠說出口,隻能夠任憑梅氏謾罵出出氣。
春花攙扶著謝子珺正巧趕來慰問趙鑒一家三口,因為強叔在廠房裏為他們安排了工作,梅氏是做紡織,趙鑒也隻做了一個管理染料的小官,確實也沒有給他們什麼足夠大的臉麵。
謝子珺原想過來慰問一下,卻沒成想聽到梅氏這樣的一番說辭。謝子珺依舊淡然,隻望著那緊緊關閉的房門愣神。
春花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一腳將房門踹開來,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埋怨:“這話我還真就是聽不進去了,你罵誰賤人呢?夫人好心收留你們,為你們安排活計,就換來如此的結果嗎?”
“喲喲喲!你瞧瞧,你瞧瞧,連一個最低等的丫鬟,竟然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對我們頤指氣使的,你難道還覺得你那個所謂的弟妹將我們當作一家人看了嗎?”
梅氏一臉不饒人的樣子,氣的臉色漲紅,伸著食指指著春花的鼻頭,氣的直打哆嗦。
“當不當一家人看,那不是我說了算。”
謝子珺緩步走了進來,瞧著房間內一片狼藉,所有能摔碎的東西,基本都被梅氏摔了個幹淨,謝子珺冷眼瞧了一眼梅氏,房間內一片狼藉,實在是無處落腳。春花便連忙拉了一張椅子,用衣袖為謝子珺擦拭幹淨,攙扶著謝子珺坐了下來。
梅氏原以為,不過就是謝子珺的貼身丫鬟路過此地,聽到她的謾罵心中氣不過,所以才進來與她嘔氣的,原本沒以為謝子珺也是跟隨而來的,當看到謝子珺的時候,瞬時間覺得有些懊惱,有些尷尬,但這種感覺瞬時間就消失了。
有什麼好尷尬的?又有什麼好懊惱的?做錯事的明明是她謝子珺,而不是她梅氏,她原本就該挺胸抬頭的,不是嗎?
事到如今,還如此趾高氣昂的,謝子珺著實有些瞧不起這個婦人了,嘴角上揚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冷冷的道:“嫂子如此,可是為了活計不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