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我們怎的說都是你的大哥大嫂,現在來投奔你,也不求你拿我們當一家人供奉著,可也不至於將我們安排在那樣低下的崗位上被人指使吧?你這是寒磣我們呢?還是施舍我們呢?”
“那敢問,嫂子這幾日織布機學的如何?可會操作了?”謝子珺不答反問,一時間將梅氏問了一個愣怔,沉默片刻後才硬著頭皮道:“這活計我從來都不曾幹過,而且,這都是下等工人做的活計,我為什麼要會?”
“那意思就是說不會咯?”謝子珺鄙夷的道:“每一份工作,都有每一份工作的重要性。在紡織廠中,織布機已經算是最重要的崗位,我原本完全可以讓強叔派你你染坊,但是強叔並沒有,原是念著你是舊主。”
謝子珺斜眼睨了一眼,趙景毅躲在趙鑒的懷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想是被方才梅氏的瘋狂舉動給嚇著了。
這孩子也是夠可憐的,原本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可是,突然之間家裏什麼都沒有了,一下子落敗到如此潦倒的境地,還得跟著父母曆盡千辛萬苦,才終於來到洛陽城,見到記憶中的親人,卻不想,又是如今這樣的一番景象。
但謝子珺現在確實也沒有心思去可憐那孩子,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可憐他,她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直接關係的嬸娘罷了,又能為他考慮什麼呢?
“每一份工作,每一個崗位,都是至高無上的,他們不偷不搶,全是憑著自己的辛苦勞作賺來的,怎麼就低下了?為什麼就低下了?”
謝子珺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來投奔我,我看著秀才和大丫大郎的麵子,收留了你們一家三口,那是出於道義,我沒有理由白白養活你們一家三口。更何況,我安排你們工作,也是給你們發月俸的,不是讓你們白幹。你且去瞧瞧,廠房裏有那個是有你們這樣待遇的,管著衣食住行,還有月俸可發。”
“夫人,要我說,且把他們打發走了算了,這樣不知足,不知道感恩,留下來說不定也是個禍害。”
“春花!”謝子珺斥責的阻止了春花的不當言行。方才春花一腳踹門進來的時候,那行為確實有失體統。但是,謝子珺沒管,完全是因著梅氏太不知道好歹,說話太過分,給她長點記性也是好的。可是,若是春花一味的對著原本是主的梅氏放肆,就顯得她們趙府太過沒有教養了些。
“子珺,你瞧見了嗎?這便是你府中調教出來的丫頭,怎的說我也是你的嫂子,怎的也算的上是半個主子嗎?一個小丫鬟,竟然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嗎?”
梅氏實在有些氣不過了,在臨安趙府的時候,她何時曾受過這樣的氣?一向都是她頤指氣使的,趾高氣昂的,如今落敗了,竟然連一個丫鬟都這樣欺負她了。實在是忍無可忍,臉麵無處可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