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飽了?』
『嗝~~好飽,好舒服哦!』
『……幹嗎用這樣的眼神瞪著我?難道吃飯也有罪嗎?!好,好,別發火,知道你一直在這裏等著我,我繼續講故事就是!』
從哪裏說起呢……唔,就從見到我現在的主人開始吧。
因為通過非正當路徑投胎(見前篇),我沒有被消除生前的一切記憶,很多人都說保存前一世的記憶是一種折磨,因為那等於背負了前世的所有痛苦,我似乎沒什麼特別痛苦的回憶,所以無所謂了。
我出生在一間犬舍,犬舍就是人類開的專門養狗賣狗的地方,幼年唯一的痛苦便是,從睜開眼就要和一群傻乎乎的狗兄弟們爭奪媽媽的**。與前世的強大相反,這一世的我似乎特別羸弱,吃奶的時候爭不到一席之地不說,還要被我的兄弟們踩在腳底下,我的幼年,唉,不說了,全是眼淚……
痛苦的記憶截止在兩個月的時候,那一天是狗仔們出更的日子,犬舍老板一早把所有小狗都抱出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脖子上掛了號碼牌,放在散發著木屑味道的大木頭箱子裏。一群對未知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家夥,爭先恐後的踮起後爪探出頭去想看個究竟,我則找了個寬敞的角落蜷縮起來,這群傻叉,一點也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待價而沽的貨物。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被一雙手抱了起來,耳邊傳來一個女孩子興奮的聲音
『這隻的睡相好可愛哦!』
接著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可是看起來有點瘦啊!也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嗬嗬,這可是隻好狗啊,瘦點怕什麼,回去好好喂喂就壯實了!』
犬舍的老板趕緊在一旁打圓場,說著暗中捏了我一把,大概是示意我趕緊醒過來搖晃搖晃小尾巴給買主看看。我的覺還沒睡夠,真的很不願意給他這個麵子,不過他很快又捏了我第二下,好疼啊,我隻好勉強睜開眼。看見了兩張離我距離很近的臉,
『看,它睜開眼了!好可愛啊!』
女孩子高興的把我又摸頭又揪耳朵,弄的我極為不舒服,真像張口咬她,不過看在她有一雙很大很水靈的眼睛的份兒上,還是打消了念頭。
這一對男女是兩個戀人,他們對養狗顯然完全是外行,在犬舍老板的連吹帶哄的攻勢下喜滋滋的付了一筆數額不小的銀子,抱著我回去了。一路上我坐在他們的車裏,聽著女孩開心的像隻的麻雀似的唧唧喳喳說個不停,不禁暗自好笑。這兩個傻瓜,他們被老板騙了,我一生下來就有很嚴重的關節病,身體狀況很差,走路都很勉強。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一點,到時候大概會把我扔了吧。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隻對了一半,很快,細心的女孩子首先發現我不像其他小狗那樣活潑,很少出窩活動,走路也是搖搖晃晃的。她以為這是由於我太瘦弱的關係,於是對我加倍嗬護,照著那些寵物雜誌上的介紹,給我買來一大堆的營養品。隨著身體的飛快生長,我的後肢越來越難以擔負起身體的重擔,沒過多久我就站不起來了,膝關節處腫起了倆大包,可憐的後腿幾乎變成了X型。到了這時候就算傻子也知道自己被騙了,果然,男孩子氣乎乎的打算把我退回去,女孩子不同意,她開始帶著我四處求醫問藥,堅信能夠把我治好。
那端日子,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昏昏噩噩中度過的,除了睡覺,每天要按時吃藥打針,膝關節要打洞排膿,隻能吃流質食物,大小便需要人幫助才可以解決,而為我做這一切的,都是那個女孩。她為了照顧我,幹脆在客廳的地上鋪毯子打地鋪,就睡在我身邊,隻要我醒來,總能看到她的身影在眼前不遠處。我開始在清醒的時候觀察女孩,小雨,我聽見別人是這麼叫她的,女孩有一雙很清靈的大眼睛,和那個人一樣,不過除此之外,她的相貌可真是一無可取。但是在我看來,一個女人就算相貌不好也沒關係,隻要溫柔一點,還是會受男人青睞的。
也不知道是她的誠意感動了老天,還是我天生命硬,就著樣熬過了兩個月,我竟然康複了。病痛並沒有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不好的影響,在小雨的照料下,我健康如常的長大了,變成現在你們看到的這隻黑色的高大的威武的猛犬。
小雨家裏很有錢,這點我從踏進這個裝飾豪華的像皇宮一樣的家的時候就知道了。小雨沒有母親,父親是個商人,似乎很忙的樣子,總是不在家,偌大一座房子隻有小雨一人獨自居住,所以她也就種點花草,養個寵物什麼的,以排解寂寞。雖然她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缺,但我知道她很不快樂,從她經常神經兮兮的對著我說話這點,就能證明。
她那個男朋友,被我稱作豬頭三(不好意思豬小弟,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隻是拿你的形象做個比喻而已),似乎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除了長相還算過的去,外加有錢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不但沒腦子,蠢的要命,而且心眼兒還不好。真不明白小雨看上他哪一點,難道隻是為了打發寂寞?看到那個家夥帶著一臉自以為很英俊的笑容親近小雨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低聲咆哮,心底有種想衝上去撕爛那個家夥的衝動。
『小雨,你看你的傻狗,衝我嗚嗚個不停』
『哈哈,他那是吃你醋呢!再叫你對我心懷不軌!』
『胡說,哪有!我可是正人君子』
每當這個時候,小雨就會笑著跑過來,摟著我一陣亂親,把她的口紅胭脂什麼的都蹭在我臉上,弄的我難受的一個勁兒打噴嚏。呸、呸!胡說,誰稀罕吃那個豬頭三的醋,我隻是看不順眼而已,雖然小雨算不上一朵鮮花(最多也就是顆狗尾巴草花),可是也不應該插在他那坨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