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重新回到了起點，程詠顏再次貼近虎子的屍體，看清了對方的毛孔，也沒看出別的所以然來。
她可以攻克活人的心理，可以對做案發現場分析，卻無法做像法醫法證那樣的工作。
然而，她唯一能解讀出來的，就是最後凝固在死者臉上的表情。
是恐懼和絕望——
死者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不僅是程詠顏想知道的，也是她最好奇的。
“你們知道死者生前怕什麼東西和什麼人嗎？”
被程詠顏突然這麼問，林洋的大腦即刻當機，林海卻理智的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然而，這兩個人的名字也在第一時間闖入林洋的腦海，隻因這兩人之於他的關係，實在太重要了！
因為——
一個是他父親林中天，另一個便是他最最敬重崇拜的人——桑平。
“哦。”聽了之後，程詠顏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林洋卻緊張的不得了，跟他相反，提問的人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於是他惱了。
“哦?你哦什麼哦！”林洋就怕程詠顏說他們其中一個就是凶手，但她又什麼都不說，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了。可婆婆媽媽又不是他的風格，他隻好對罪魁禍首發脾氣了。“你該不會以為我爸和平哥其中一個是凶手吧？”
“我有這麼說嗎？”程詠顏無辜道。
看她眨巴著雙眼委屈的模樣，任哪個稍有憐香惜玉之心的男人見了都不忍對她發脾氣了。林洋卻不買帳，“少在那裏賣萌，我不吃那一套！”
程詠顏抿唇忍笑——賣萌才不是她的專項，裝傻充楞才是。
“正常人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都會感到恐懼，重要的是有什麼人有這個能力能讓一個人受到生命威脅。”林海的話言之有理，可初衷跟林洋一樣——在為林中天和桑平開脫。
“那太多了！”程詠顏認真打量死者，從他枯瘦如柴的身段就知他沉迷毒癮多時。這樣的人即使不死，也差不多快病入膏肓了。從屍體那雙充血的雙眼移到他的脖子上，程詠顏感歎一聲，“終於找到同道中人了。”
沒別的意思，隻因她發現死者的脖子上有跟她一樣的淤痕，明顯是被掐出來的。
“哎？我們之前為什麼沒發現這道傷？”林洋顯然也注意到了。
“那是因為傷痕還不明顯。”程詠顏一邊說，一邊撩開虎子的睡衣衣領，仔細觀察淤痕。
居然被他們遺漏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那為什麼剛才沒有，現在有了？”林洋窮追不舍。
程詠顏欠奉，隻給他三個字“問度娘”。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說什麼問度娘……”林洋無心抬杠，豈料他話音未落就見程詠顏抬起頭來，把他當死人一般看待。
“人的皮膚呢，其中組成有一種叫毛細血管的東西，毛細血管受到負壓以後……”
“得得得得！”在她沒完沒了之前，林洋急忙喊停。他寧願問度娘，也不想聽人在他耳旁囉嗦。
程詠顏感同身受，因為昨晚她也被人掐了。脖子上的傷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浮現，程詠顏在早上才發現痕跡。掐痕沒有立刻出現，這都是毛細血管在作祟。凝血和色素沉澱都需要一些時間，這也是他們現在才發現死者虎子脖子上的傷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