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肖兄弟家便住巷口,他心裏不由一陣焦灼,身形一動間,卻見巷內倒飛出一條身影,他目力頗好,一望之下,續卻要停了半拍,隻飛快地衝上前去伸出雙臂接下了那身影,動作迅速地躲進了另一個巷子內。
那人悶哼一聲,一口血噴在了耶律宗政的胸口,而後頭一歪便暈了過去。耶律宗政忙輕輕蹲下,將那人上半身圈於懷內,借著月光望去,這人果真是肖兄弟,此時肖兄弟的麵色如紙金,他將手置於肖閑鼻端,隻覺他氣息微弱,心中不由大急。
耶律宗政忙小心托起肖閑的身體,將掌放於肖閑後心處,慢慢渡內力進去,待外麵再無人聲,他便輕柔地抱起肖閑,認準一處,掠了出去。
夜色越發深沉,月亮卻更加明亮地照在這錯落有致的屋頂之上,此時大多數人皆夢鄉,包括這不知名客棧的客人們,皆已熟睡沉沉。
“痛……”客棧榻上一人趴臥,後背虛蓋著薄被,一頭青絲撒在肩膀一側,他微轉脖頸便隻覺後背火辣辣地痛,心口更是悶悶地,不由低呼出聲。
“現下感覺如何?”榻邊坐著一人,聞聽呼痛之聲,臉上竟現一抹欣喜,探身湊前望著榻上之人。
那趴臥之人努力睜大眼睛,朦朧間隻見陌生的屋子,昏暗的油燈,以及眼前虛幻的人臉輪廓。他複又闔上眼睛,在腦中回憶片刻,最後的情景定格於自己被人一掌拍在後心,倒飛出去,然後,落於一人懷中,他當時隻是一口鮮血噴於那人衣袍之上,頭一歪便人事不知了。
他想起來了,當時是這人伸手接住了他。他再次睜開眼睛,記憶慢慢回到腦海,此次他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樣貌,這人深邃的輪廓,在燈影和月影交織的屋內顯得如此不真實。他眨了眨眼,再了幹裂的唇,欲張口,卻覺喉嚨生生的痛。
榻邊之人忙收回前湊的身體,迅速回身從桌上倒了一杯茶遞於榻上人的嘴爆輕輕說道,“肖兄弟,你喝一口潤潤唇。”
“多謝!我這是……?”肖閑扭頭望向後背。再轉回頭,臉現緋紅,他分明覺得被內的上身似乎半裸。
“肖……兄弟,你受了內傷,方才我以內力為你療傷,不得已……我本無心,不知你是……女子。”這救人之人居然話不成句,望著肖兄弟的眼睛尷尬至極,全然沒了往日的從容。
“事急從權,耶律兄不必太過在意,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救命之恩。”費力地說完後,肖閑又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隻是耶律兄,我這傷,尚需勞煩你將我送至外城惠民藥局,由我師兄為我醫治。”肖閑試圖坐起身來,無奈渾身無力,雙臂竟無法將身體撐起,幾次折騰之下,薄被反而滑下寸餘,白皙的肩膀便露了出來。
耶律宗政一望之下,耳根倏地紅了起來,隻覺熱烘烘的一片。他忙將眼睛移向他處,嘴裏說道,“你先躺下,切莫亂動,明日一早,我便著人去你師兄處送信”。腦中卻想到之前為了幫肖閑療傷,將他衣物除下的情景。 作者 沅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