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和她都並非自願。
那臨時搭的戲台上,白臉的小生咿咿呀呀拖著長調。她靠在軟椅上,麵前剛沏的菊花茶熱氣透過半開的蓋沿,氤氳成煙。
轉頭囑小環回房取裘氅,她施然起身,信步走著。
架高的戲台是用幾根紅木支撐著的,四周飄逸著紅紅的綢布,看著亮眼。
忍不住就靠近了看看,那架子傾倒下來的時候,她聽到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尖叫聲,隻覺整個世界突然就顛覆過來了,混沌一片。
迷迷糊糊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全身像是被拆過一般,一波一波蕩著疼痛,似乎連想睜開眼都牽著椎心的痛。
手掌心裏溫厚的充實總能或多或少的緩減她快要經受不住的空白,也總有那麼一隻手輕輕拭過她的臉龐,帶著疼惜。
她像是處在烈火中,灼燙的感覺吞噬每一寸肌膚,痛的她忍不住蹙緊了眉頭,模糊不清地呻吟。
耳邊悠悠傳來低沉地吟唱:
月兒彎彎,入我夢鄉
夢裏有花,泛著清香
摘下一朵,送給馨兒
馨兒微笑,醉了月光
……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哼唱,她仿佛憶起小時候靠在娘親懷裏聽著歌兒入睡。那是她,多麼幸福的一段時光。
眼角滑下一行冰涼,握緊了手掌,連那溫暖一起,攥緊了不放。
口幹舌燥的時候,她醒了過來,眨著腫痛的眼,無力的囈語:“水……”
還來不及讓眼睛適應光線,唇上一涼,有水源緩緩灌了進來。眯縫的視線裏,,是他溢滿溫柔的眼。
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扶著她的臉,鎖住她雙眸,“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不舒服……“痛……”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他抵著她額頭,低啞的輕哄,“不痛不痛,閉上眼再睡一下,醒來就好了……”
像是睡了很久一般,混沌散去,雲霧初開。
睜開眼,是小環來不及收回的關切神情,輕咳了咳,不自然的開口:“公主,你總算是醒了!”
她動了動,背上有輕微的扯痛讓她蹙起了眉,小環壓著她的肩,“你背上有傷,還是不要動”
傷?
“太醫說你醒了就沒事了,我去叫附馬”然後轉身去了。
片刻後,匆忙的腳步聲,他人已至床邊,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他俯下身子,低柔地問道:“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看著他,不懂這突來的溫柔因何而來,她怎麼了嗎?他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憔悴……
見她不語,他擰著眉,“是不是不舒服?還痛嗎?”
“沒有……”張嘴吐出來的沙啞讓她吃了一驚,她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怎麼她全無印象?
他似是鬆了口氣,輕執起她的手,道:“餓不餓?我讓廚房送點吃的來……”
從小環的口中,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戲台傾倒時她正在下麵,翻開斷裂的木樁橫欄,她全身是血的伏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了。
全身都有傷,最嚴重的是背上被斷木劃進了一個口子,不是很深,但也足以致命了。
昏迷了三天,總算是醒過來了。說起這個,小環還心有餘悸的皺眉道:“我不過轉了身,就出事了,好好的到那戲台子底下去做什麼?”末了憤道:“那班不中用的奴才,搭個戲台子也會出差錯,全是廢物!”
聽她說,出事的時候,附馬正在東門巡邏,聽聞她出事了,他是一路狂奔回來的。進門見了她全身是血,立時就紅了眼,將院子裏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拔了腰上的劍欲斬,要不是她攔住,指不定現在將軍府就橫屍遍布了。
小環撇嘴道:“倒是看不出附馬發起怒來的樣子與他平時深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算他有良心,您對他那麼好,他總算懂得痛惜”
是麼?他,真的在乎麼?
“我早就看出那管家動機不純,沒事請什麼戲班子,偏偏附馬就要袒護著他,看我去皇上那討個公道回來!”便要轉身出去。
她搖頭,“小環!”
管家是一片好意她又怎會不知?小環惡狠狠地道:“他害你失了肚中孩兒,難道不該殺?”
她苦笑,哪有什麼孩兒?這怕是趙元紹的意思,將她假懷孕的事順筆帶過。那麼,她這次受傷,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然這欺君之罪誰都擔不起。
“管家若真有心害我,我還能安好至今嗎?你別總對他那麼大的敵意,他也一把年紀了,也是附馬在京裏唯一的親人”
小環便閉了嘴,伸手幫她掖好被子,不再言語。
第番外之馨公主八章
幾天的調養,她恢複的很快,至少能坐起來了。趙元紹日日相陪,悉心照料。
她是很享受這溫柔的,甚至想著身上的傷不要好的那麼快。看著湊到唇邊的湯藥,她沒有動,他皺眉道:“怎麼了?”
別開臉,“我不要喝……”
“不喝藥你身上的傷怎麼會好?”
“反正就是不要喝……”她難得使了小性子,趙元紹看著她如蝶翼般的長睫顫微微的扇動,心下了然,輕輕扳過她的臉,笑道:“等你好了,我便向父皇告假,我們,四處走走可好?”
她訝然的瞪大眼,“真的?可以嗎?”
“但是,你要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她抬手接過藥碗,眉都不皺一下,一口氣灌了下去。
趙元紹抿著唇,眼裏盡是笑意。
隨著選妃大典的推近,趙元紹似乎也會偶爾心不在焉,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讓自己心愛的人成了太子妃候選,想問,可每每張嘴時舌尖又轉了開去。
她想,她心底裏是希望那個上官琴當選的,強烈的希望著。
然而,這個時候,宮裏傳出,上官琴暴斃!死因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是震驚的,同時也擔憂,上官琴死了,他怎麼辦?!他是否,承受的住這個消息?
坐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上官琴的死,會與他有關嗎?
天近黑,他回來了。帶著點疲累坐在床沿,笑問:“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她看著他,他的表情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情緒所在,難道,他還不知道嗎?不可能,他在宮裏當值,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
“怎麼了?”他疑惑道。
她突然撲進他懷裏,“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是不要強作歡顏……”
他的輕笑響在耳邊,“我為什麼要難過?嗯?”
她抬起頭,“我聽說了,她死了。”
他愣了下,歎了口氣,低頭笑了,“是啊,我應該要難過的……”
見她怔愣,他伸手將她攬進懷,“她在我心裏,的確有著不可替代的份量,也是我不願提起的,對她有愧疚,有遺憾,但我不難過。我與她,也許注定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我,很早就放下了。”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我隻會祝福她。”
她埋在他胸前,聽他沉穩的心跳,手臂環緊了他的腰。
這個時候,有人登門了。小環咬牙切齒的鄙夷著,“公主,那妖孽來了。”
妖孽?怔了下,想起來了,逍遙候諸葛雲。
透過窗子,趙元紹與諸葛雲兩人站在花庭中央不知在商議什麼,以小環的耳力,隻模糊聽到如此……這般……等等這類詞,卻如何也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有些擔憂,但並不是像小環想的那樣擔心他會跟著諸葛雲學壞,自她嫁入將軍府,這諸葛雲便從未踏入過一步。這當口前來,莫非是為了上官琴?
片刻後,兩人停止交談,慢慢的踱了過來。
諸葛雲她是見過幾次的,但總是匆匆的一瞥,隻知道這個人有著女子也不及的傾城容貌,即便是簡單的素衣散發,也難掩其出塵的氣質。單薄的白衫,反倒更襯他的飄逸。
兩人在廊下作別,諸葛雲朝她站立的方向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笑著對趙元紹說了什麼,趙元紹便抬眸看了過來。
她忙退後,手忙腳亂的上床躺好。
片刻後,門開了,她閉著眼裝睡。聽到他走至床邊坐下,她可以感覺到他停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仍是忍著沒有任何動作,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就在她想放棄裝睡時,他溫熱的大掌貼上了她的臉頰,細細摩娑著。
“我今夜當值,你早些睡吧”他低柔的嗓音響起,隨後鼻息漸近,額上印了個溫潤的物體。
直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很久了,她才緩緩張開眼,隻覺額上火燙的一片,連帶臉上脖子上都似乎燒著了一般。
躲進被窩裏,耳邊聽到了片片花瓣舒張的聲音,清香充盈。
選妃大典如期舉行,雖然那個女子不明所以的香消玉殞了,然而似乎並沒有造成影響。
至少,看趙元紹平靜無波的樣子,她幾乎就要以為,那個上官琴並不是他嘴裏的璃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選妃大典上,太子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醒。
她雖未進宮,但也知道此刻宮裏定是亂作一團。結果是太後一臉威嚴的拄著手杖親點了太子妃,與兩個側妃。
事情似乎還沒完,被抬回寢宮的太子爺,幾個太醫輪番上陣,硬是查不出病因。
她那生龍活虎的二哥,就這麼奄奄一息的昏迷不醒著。
這一連串的事情,讓她隱隱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上究竟哪裏不對。看從宮中回來的趙元紹的神情,好像這些事情全然沒有發生過一樣,悠閑的讓她生疑。
小環說,“附馬變了”
變了,是變了。
可是這樣的變化,卻並沒有讓她焦慮,反而下意識的希望他變。他悠閑,她也跟著輕快。
聽著耳畔輕淺均勻的呼吸,她抿著唇想,不管怎樣,他還在身邊就好。
還在身邊,沒有離開。
一隻鐵臂環上了她的腰,將她帶進一堵溫厚的胸膛,下一刻耳後傳來他灼熱的呼氣,隻一瞬便讓她紅了耳根。
她僵著身子不敢亂動,自從她受傷以來,隻要不當值,他必是與她同枕而眠,什麼也不做,就僅僅是擁著她入睡。
“背上的傷,好了嗎?”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啞充滿了蠱惑。
她背抵著他胸膛,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突然就不知所措起來,連帶出口的話也斷斷續續:“好、好了,太醫,太醫說已,已無大礙了”
身子一轉,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那眼裏分明燃燒著她看不懂的火焰,卻如此赤裸裸的讓她臉紅透。
“你,你,我,你……”不完整的話在他覆下來的唇間盡數淹了去,隻餘那比火還燙人的陌生感覺一波又一波席卷了她。
這是,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第番外之馨公主九章
太子寢殿
那張朱紅的軟榻之上,軒轅宇靜靜的躺著,群醫束手無策,隻能讓他這麼昏睡著。
她去的時候,寢殿之中燈火通明,空氣中似乎漂浮著某種異味,忽濃忽淡。
父皇大發雷霆,幾個太醫跪在一堆碎瓷斷瓦中哆哆嗦嗦不敢出聲討饒。隻說是上次秋獵中的屍毒,餘毒未清,此次是複發了,且來勢洶洶無法抑製。
身旁的趙元紹低著頭,她看到他緊抿的唇似有若無的那麼勾了一下,咦?他這是,幸災樂禍嗎?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臉上已恢複了該有的肅穆,仿佛剛才隻是她的幻覺。
回程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他輕笑了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王太醫說給過你一張藥方,說是給我開的,什麼藥方?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一聽這話,她臉騰的燒了起來,支支吾吾道:“那,那個,是給你,給你補、補身子,的藥……”
“哦?補身子啊……”他拖長了尾音,一幅明了的神情。
她別過頭去,“不,不是我,不是我問,問他要的……”
他湊了上來,“我知道不是你,你夫君我用不用補,難道你還不知道?”
這話太過曖昧,她推離他懷抱便要起身,他大笑著攬過她的腰環住,下巴貼在她肩頭,“你二哥他,會沒事的”
雖然不懂他為什麼如此篤定,但是她就是相信他。
很快,太子的病情得到控製,人也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請退。
她是震驚的,大哥二哥從小就開始競逐儲位,如今二哥已然是穩坐東宮之首,這明顯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居然要放棄?
或者說,這是他另一種手段?可是又一想,完全沒有必要。
朝野震驚。
趙元紹負手立在窗前,嘴角那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也同時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皇子四,京都洛王,順理成章的繼了太子之位,百官擁立,無人有異議。
她那個溫潤如玉的四哥……也是,眾皇子中,不論從哪方麵,他無疑是最佳人選。
眼前晃過四哥不驕不躁,淡定從容的神態,心下了然。
入冬了,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她坐在燈前細細縫著一件黑色的風披。
管家來報,二皇子來訪。
趙元紹自書案後抬起頭,說了句,“總算來了。”
兩人去前廳,軒轅宇一身青色輕衫,顯然是易裝出來的。
見了趙元紹劈頭就問:“她在哪?”
趙元紹悠哉坐著,端過手邊的茶輕啜了口,“不知二皇子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
濃眉一挑,“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知道她還活著。”
她在一旁瞪大了眼,誰?誰還活著?
趙元紹笑了,“哦?還活著麼?我以為已經死了。”
“趙元紹!”
悠然起身,“下官在。”不卑不亢。
“你!”
她擔憂的看著似乎瀕臨暴怒邊緣的軒轅宇,又看了看一臉我就是氣你的趙元紹,倒不知要怎麼插嘴了。
半晌,軒轅宇狠狠一掌劈裂了身旁的木椅,碎屑橫飛。
趙元紹滿不在乎的眉都不動一下,隻盯著他道:“今天這個局麵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如此神機妙算,怎麼,連個人都找不到?莫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仿佛故意氣他一樣,“更何況,我不認為她現在想見到你”
軒轅宇呆怔了半晌,轉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她看著趙元紹,“你是否,該把事情對我說了呢?”
他卻笑道:“等明春,我向父皇告假,我們去各地轉轉。”
又來這一招,她悠閑的落座,端起他未飲盡的茶,用茶蓋一下又一下撥弄著。擺明了要與他耗到底。
他撐住額,歎道:“夫人,我以為你很善解人意的……”
她淺笑不語,等著他下文。
眼前突然一花,她驚呼一聲,本能的攀住他脖子。他抱著她往後院走去,不顧她小小的掙紮與管家處變不驚的眼神,“夫人,很晚了,該歇息了……”
完結
熬過了寒冷的冬,又是一季春暖花開。
冰雪初融,萬物複蘇,道兩旁的柳枝悄悄抽了嫩芽,空氣裏是一陣清過一陣的馨香。
輕輕挑起一側的軟簾,她看著路兩旁的風景,漫不經心地開口:“夫君,這是往哪去?”
車裏斜靠著一人,手中擺弄著一柄折扇,聞言輕輕轉首,“去江南……”
她哦了一聲不再言語,心裏是快要抑不住的激動,其實,不管去哪,隻要有他就好了。
遠處是連綿的峰巒,有些山頂還有未及消融的冰雪。近處道路兩旁剛破土而出的嫩草茸茸一片,每一樣,都讓她微微震動著。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踏出皇宮……
肩膀一沉,她被扳入他胸膛,雙手被一雙厚實的大掌包裹著,耳邊是他溫柔的低語:“雖然已過了寒冬,但還是很冷,你這般貪看風景可莫要受涼了。”
她閉上眼,輕輕嗯了聲,任由他抱著。
馬車走走停停,行至一片楓林時,讓人攔了下來。
車外一聲中氣十足的清脆嗓音:“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她不安地看著他,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強盜?
他卻是抿著唇笑而不語,車外的小環嗖地一聲拔出劍,“哪裏來的毛賊,快快讓開,我可饒你不死。”
那聲音咦了一聲,隨即笑道:“呀,這趕車的姑娘貌美如花,正好搶回去押寨……”
可以想象小環的怒氣,他卻笑吟吟地開口了:“江璃,好久不見。”人已掀簾而出了。
她愣了下,江璃?
掀開車簾,正好看到一個綠色身影飛撲進趙元紹的懷抱,口中嚷著:“小趙!”
這是,什麼情況?
她站在車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綠衣人明顯是個女子,這般光天化日對一個男子投懷送抱。那男子,還是她夫君。而且,看趙元紹的樣子,似乎絲毫不介意給她看到,這,這算什麼!
小環氣不過,“公主,待我去宰了這對狗男女!”便要揮劍上前。
“趙元紹,你抱夠了沒有?”旁裏響起一個男聲,她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
那人斜倚著樹幹冷冷地睇著相擁的兩人,那是,“二哥?!”
趙元紹視而不見般摟著懷中的女子,笑道:“重操舊業了?”
那女子咯咯笑著勾著他脖子,“小趙我好想你!”
她覺得一陣暈眩,慘白著臉看著麵前的兩人,牙齒緊咬著下唇。
直到身邊傳來驚呼聲:“公主?!”
那雙有力的臂膀即時扶住了她軟倒的身子,她索性閉上眼裝暈。
那清脆的嗓音響在耳畔:“公主好漂亮!”
這是真誠的讚美,她聽的出來,不帶絲毫恭維或諷刺的。不由的心裏不好意思起來。
二哥的聲音響起:“你把她氣暈了,還巴巴守這幹嗎?”
“咦?被我氣暈的嗎?”
“你不要忘了你剛剛抱著人家夫君……”
“二哥……”
她紅著臉輕喚,再裝也裝不下去了。
那綠衣女子笑眯眯的湊了上來,一隻纖纖玉手伸到她眼前:“公主你好,我是江璃”
她看著眼前的手,困惑的抬頭,那張明媚的笑臉就這般毫不防備的撞入她眼簾,背對著春日微暖的陽光,這般,讓她心驚!
是她!是那個畫中的女子!
她下意識往趙元紹看去,後者正一臉溫柔的凝視著她。
“馨兒……”
她轉過頭,是軒轅宇。他拉著那個叫江璃的女子,對她微微笑著:“馨兒,這是你二嫂……”
二,二嫂?
江璃衝她咧嘴笑道:“你也可以叫我小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璃上前挽了她的手,“說來話長,外麵風大,來來來我們進馬車裏慢慢說。”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少年足風流……
有個女子,淺淺笑著,對她說:“公主,你二哥我拐走了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