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風起雲湧 第48節 懦小姐今成懦夫人(1 / 2)

當世講究些的人家,訪親拜友前,必要遞上名帖,以使主人家有所準備,也是鄭重其事的意思。若不事先遞交名帖就上門,稱為不速之客,多半是要被人斥為失禮的。當孫紹祖聽家人飛報,四位不速之客上門,卻是滿麵驚喜,急忙迎出去,又忙命人通報內院:“請你們奶奶速速妝扮起來,迎接貴客!”

孫紹祖整理衣衫,看看並無失禮之處,趨前行禮:“下官見過王爺,見過君侯!”秦鐵衣在後麵嘟囔:“這時候不叫表妹夫了?”孫紹祖大為尷尬,不過有著一兩分梟雄氣質,當下大笑道:“日前醉酒,失禮了!兩位若不嫌下官高攀,下官便從內子,覥顏叫一句‘妹夫’。”秦鐵衣震驚於此人無恥,倒是水溶與雨君青深深看了他兩眼。

且不說外院如何酬答,這裏北靜王妃與長安侯夫人長驅直入孫家內院。迎春上妝未畢,見到昔日寄人籬下如今煊赫非常的姐妹,又是慚愧,又是心酸,不由撲簌簌落下淚來。黛玉忙執了迎春的手,連連問好:“二姐姐過的可怎麼樣?多日不見,我與姐姐都極想你。”迎春慚愧道:“我是個最沒用的人,如今不過苟延殘喘罷了。倒勞姐姐妹妹費心了。”黛玉說道:“這是什麼話!當日我們一起長大,何等親密無間,如今你說出這樣話來,豈不令我寒心?”

這時矜玉已打量完四周,擺設簡陋些還可忍受,畢竟是底蘊問題。然而一屋子五六個丫鬟,除了繡桔竟沒有一個動手伺候的,餘者皆已梳起婦人頭,個個神氣驕奢,顯見是被孫紹祖收房過了的。林矜玉早知孫紹祖秉性如何,然而此時親眼見到迎春日子難過,不覺冷笑問道:“孫紹祖待你不好?”迎春一驚,忙分辨道:“大爺脾氣是有些火爆,待我卻是極好的。”這話也就是從前的黛玉也不信,何況如今?叫繡桔道:“你說說,你奶奶過得可好?”繡桔隻管落淚,尚未開口,旁邊一婆子道:“姑娘快別說了,我們大爺對奶奶那真是沒話說。”

迎春一顫,黛玉盯這婆子一眼,看看徵羽。“主子問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徵羽已問到這婆子臉上去。林矜玉冷笑:“沒話說?是沒什麼好說罷?當日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小姐,竟被你家下等婆子轄製!一屋子下人,全靠著繡桔一個團團轉,眼睛裏還有沒有主子!”北靜王妃本就生得威嚴,又有一股壓人的氣勢,此時一發怒,眾人皆盡戰栗,急忙跪地,口稱“有錯,求王妃饒恕”。林矜玉不過是義憤,卻不能替迎春管理家事,因目視迎春,她若是個有見識的,便當借著這股威風,殺下孫家仆婦的歪風邪氣去。

不料迎春道:“姐姐便饒她們這一遭吧。她們挨了罰,我們大爺臉上須不好看。”所以你就麵子裏子都要不好看了?林黛玉冷笑道:“我說你是‘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當日在家時,你是嬌小姐,不好說她們,如今你是當家奶奶,有什麼不好,你不管誰管?”林矜玉也是氣急,迎春這樣的脾性,簡直就是送到別人嘴邊的羊肉!

緩了一緩,林矜玉指著先前放下的一包東西道:“這個裏頭有上好傷藥,不留疤的。從此以後,我不問你,隻問孫紹祖。”她身為姽嫿將軍,統領達摩劍,要找孫紹祖的晦氣那是再容易不過,何況孫紹祖正在兵部水溶的治下。黛玉聽了姐姐的話,大驚道:“他竟對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