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皇室血脈(1 / 3)

這日就見楊雲也身著喪服前來,靈堂之上,跪倒在地,目光清冷,眼神落寞而決絕。

康寧王妃是一麵容美豔,但年歲稍長的女子,隨著年齡的增長,歲月在她額間留下印記,抬頭望著一名柔弱冷豔的女子跪倒在靈堂上,不覺有些心慌,倒是老總管認出她來,抹著眼淚來到楊雲身前:“姑娘,你來了,你這是……”

楊雲舉目抬頭朗聲說道:“我是康寧王的側室……”王妃瞠大美目,吃驚的望著女子,總管一聽撲通跪倒:“姑娘,姑娘,老宇文在這兒替主子謝過你了,但你萬萬不可……你一個女孩,雲英未嫁,這如何使得!”

楊雲厲目說道:“誰說我未嫁了,我已經嫁過了,我夫君——宇文鏡!”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讓康寧王妃有些慚愧,起身來到楊雲身前,款款下拜,“姑娘,你跟王爺什麼時候?”

楊雲規規矩矩的回道:“王爺說再過幾日就要迎娶我入府,到時他會遣散各房妾室,楊雲已經應允,自是王爺的人了。”王妃吃驚,一看再看楊雲,俯身拉起她的手,“你當真想好了?”

楊雲堅定的點點頭,王妃轉身對著靈柩說道:“王爺,您沒看走眼,這位姑娘值得你收心,妾身在這裏祝賀你找到如此紅顏知己!”楊雲有些莫名,輕問道:“王妃不怨恨王爺,我以為這偌大的康寧王府不會留下什麼女子了,王妃你……難道……”

康寧王妃輕抬食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回頭眷戀的望著宇文鏡的棺槨:“我十八歲奉先帝宇文覺之命,嫁給康寧王已有十個年頭了,倘若心中真的沒有他,又怎麼會一直留在這裏。”

楊雲明白,王妃不是不愛宇文鏡,隻是她受到禮教的約束太深,在她骨子裏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三從四德早就根深蒂固的置在她腦海之中,在她的身體裏,沒有放抗兩個字,所以才會任由宇文鏡一個接一個的接女人進府。

然而現在的宇文鏡隻屬於她一人,所以她才如此平靜。可是自己也是如此,在宇文鏡向她求婚那日,楊雲就已經隻屬於宇文鏡,這一輩子都是他的人。兩個女人呆望著靈柩,王妃拍拍楊雲的手,“你以後可以住在康寧王府陪陪我,咱們也好有個照應!”楊雲充愣之間搖搖頭,“我不屬於這裏,隻要王妃答應我以後可以來見他就行。”王妃無奈點頭應允。

說話間聽見外麵人聲沸騰,一位身著素袍的女子進入院落,三人抬頭,正是皇後歐陽果果,就見果果麵色沉重,眼下紅腫,神情憔悴,楊雲快步上前攙扶著果果,果果抬眸複又慚愧的低頭說道:“雲姐姐,對不起,是我毀了你的幸福!”

楊雲吃驚,沒想到貴為一國之母的果果會對自己道歉,心中感激,惆悵的說道:“這都是命,怨不得任何人,更何況我還是得到了他的心,就算不完整,但他心中有我就足夠了。”

果果看著她,現在千言萬語都無法彌補楊雲心中的痛。踏入靈堂,看著一名美婦向自己下跪,果果趕忙上前一把拉起,對她哭喊著:“不要跪了,如果要跪,應該是我歐陽果果跪你們才對,是我讓你們失去了夫君,是我的錯……”淚已決堤,彙流成河。果果哭得肝腸寸斷,想起自己初見宇文鏡時給他的難堪,想起日後對他的偏見,又想起他三番兩次救自已性命,這輩子是欠他的,不知要如何回報。

夜深人靜之時,哭紅雙眼的果果矗立在正陽宮的窗前,這幾天腦海之中一直反複出現的就是一身是血的宇文鏡,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果果日漸消瘦,可是宇文邕卻隻來過一次,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果果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卻不知厄運向自己靠來。

第二日一早,外殿通報,太後娘娘要見皇後娘娘,果果在宮人的打扮下正裝前去,就見叱奴氏頭伏藥巾,略顯老態的倚靠在床前,見到果果前來,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果果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不見喜色,倒增添幾分嚴肅,果果有禮的問安,已經再沒有昔日的溫情,現在她們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們都退下去!”眾人聞訊應聲退下,空蕩蕩的正緣宮中隻有婆媳二人,叱奴氏讓果果坐到床邊,雙手輕輕抬起,摸著果果的腹部,輕聲問道:“幾個月了?”果果聽著她不帶感情的話語,心中隱隱作痛,乖巧的回道:“快三個月了!”

“哦,那應該是到重霄宮前後的事吧!”果果隻感到話中有話,刺耳異常。皺著眉說:“應該是到重霄宮之前!”

叱奴氏的手突然用力,果果感到腹部一痛,急忙起身遠離叱奴氏,雙手護著腹部,吃驚的望著這位昔日對自己視若己出的中年美婦。

就見叱奴氏抬眼嚴厲的看著果果,“你說實話,你腹中的胎兒是誰的?”如遭五雷轟頂一般,果果身子一搖,忙扶住桌腳,顫著聲音說道:“太後娘娘,你此話怎講,我腹中的娃娃當然是陛下的……”

叱奴氏眼帶懷疑,直起身子再次問道:“說,是誰的,是不是康寧王的?”果果聽後猛搖頭,“太後,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與康寧王清清白白,他人剛死,你不能欺負他,更不能欺負我!”

叱奴氏頹廢的靠在床邊,“果果,不是母後不相信你,而是現在宮中風言風語,皇上的臉麵……果果,要不,你放棄這個孩子吧,反正你還年輕……”

“不,太後娘娘,你在說什麼?果果不懂,什麼叫放棄這個孩子,他是我和陛下的骨血啊,您什麼意思?”叱奴氏眼見果果激動的神態,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說道:“果果,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就去禦醫那裏拿碗湯藥打了他吧!”

果果聞罷吃驚的看著叱奴氏,忽然覺得她變得麵目可憎,沉默著最後問道:“太後,你為了保護陛下,不惜犧牲一切,是因為陛下的你的孩子,那你可想過,我腹中的是你的孫兒啊!”

“果果,我知道要一位母親放棄自己的孩子有多殘忍,可是身在皇家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之處,果果你要明白!”

果果疲憊的坐在貴妃椅上,喘著氣問道:“那陛下呢,陛下忍心失去自己的孩子嗎?”叱奴氏以為果果被說動了,眼中充滿希望的說著:“陛下也是這個意思,隻是他不願意傷你的心,果果你就聽母後一次,陛下以後還是會加倍疼你愛你!”

轟轟轟,耳邊響起的話語果果隻字未聞,隻聽見‘陛下也是這個意思’,這幾個字猶如一把鋼刀插進果果心中,悲涼的大笑,跌跌撞撞向殿外走去,隻留下背後叱奴氏不斷的呼喚之聲。

猶帶最後幾分掙紮,果果步履蹣跚悄無聲息的靠近正德宮,“什麼人?”覺察到動靜的禦林軍大喝一聲,果果從暗處走出,蒼白著臉,一見來人是正宮娘娘,侍衛恭敬的行禮,果果失魂落魄的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邁進大殿。

殿中,宇文邕此刻正批示著奏折,可是心思卻也飄忽不定,忽然聽到總管的叫聲,抬頭望見果果悲切著臉想自己走來,想要躲開她,卻又好想她,最終還是起身向果果迎來,“怎麼不好好休息,跑到這兒來了,”忽聞熟悉的聲音,果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抬頭猛然抓住宇文邕的衣領,“太後是騙人的對不對,你不會這樣對我對不對,你要這個孩子對不對……”一連串的發問讓宇文邕有些招架不住,細細回想果果剛剛所說的話,宇文邕突然沉默了,大太監一見,明了的打發了眾人,自己出門隨手關上了殿門,大殿之上,夫妻二人對望,果果充滿希冀的大眼看著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