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悲催的新生(1 / 3)

卸下瑞盛集團總經理一職後,無所事事的沈牧風將日子過得愜意無比。擁著朱苓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然後手牽手一起去菜場買菜,回家一起下廚,午飯後一起曬曬太陽看看書,晚飯後就一起散散步看看星星。

朱苓看著沈牧風臉上掛著笑,眼中卻是一片木然,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散步的時候對沈牧風撒嬌,“牧風,陪我去一個地方可好?”

沈牧風自然是允了。

第二日,朱苓收拾了幾件兩人的換洗衣物就帶著沈牧風出了門。

直到登上火車的時候,沈牧風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要去哪裏,便問:“苓苓,我們去哪裏?”

朱苓笑得狡黠:“把你賣掉。”又嘟著嘴說,“現在想起來問我去哪裏了嗎?”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他總覺得心神難安,居然連苓苓也忽略了。沈牧風連連賠不是。

“我們去一個很美麗的地方。”朱苓一臉神秘。

這是沈牧風第一次坐火車。入夜了,周圍的乘客相繼入睡,他眼皮打架卻怎麼也睡不著。

過道裏不時有人走來走去,不知道哪個車廂還有乘客在吵架,對床的乘客呼嚕震天顯然正好眠……

他輾轉難眠的時候,朱苓從下鋪爬了上來眨巴著眼看著他。他往裏擠了擠挪出一小塊地方,朱苓便一哧溜躲進了他懷裏。

哦,還有這床,又窄又小又硬,睡得很不舒服。

兩人的身子蜷曲著貼合在一起。

沈牧風煩躁的心漸漸平靜。

就這麼擁著朱苓,沈牧風睡著了。

黑暗中,朱苓聽著身後人平穩的呼吸睜著眼睛發呆。

想起她和沈牧風自戀愛以來經曆的種種,腦海裏不禁想起了範瑋琪的一首歌——《最重要的決定》。

我常在想 應該再也找不到

任何人像你對我那麼好

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

我的朋友還為你撐腰

你還是有一堆毛病改不掉

拗起來氣得仙女都跳腳

可是人生完美的事太少

我們不能什麼都想要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我願意 每天在你身邊蘇醒

就連吵架也很過癮 不會冷冰

因為真愛沒有輸贏 隻有親密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我願意 打破對未知的恐懼

就算流淚也能放棄 將心比心

因為幸福沒有捷徑 隻有經營

在心中將這首歌默默唱了幾遍,朱苓帶著笑閉上眼。沈牧風,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沈牧風向來睡得不沉,加上現在睡眠環境也不好,醒得比平時更早了。隻是,他醒來的時候,朱苓已經不在鋪上了。原以為朱苓回了下鋪,他才要從上鋪下來,就見朱苓正拿著漱洗的東西推門進來,抬眼見到他已經醒了,便笑眯眯地與他說早安。

“快去洗漱吧,不然一會人多了可是要排很久隊的。”

朱苓看起來心情很好,眼睛都笑彎了。

沈牧風從上鋪跳了下來,結果朱苓手中的漱洗用品,往衛生間去了。

火車上並沒有特別的洗漱間,也就是衛生間,一旁是蹲便器,一旁是洗手池。將門一鎖,沒人管你幹嘛。

就像此刻沈牧風站在衛生間的門外,聽著裏麵斷斷續續傳出的低低的聲音靠車廂壁站著。裏麵的人在做什麼,不用猜也知道。

這是一種與他平時截然不同的生活。

生活不再光鮮亮麗,生活不再井然有序,生活不再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蓬頭垢麵站在火車的衛生間門口等著洗漱;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可以不用按照前一天的計劃去做事;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去向一個不知道的遠方……

他倚靠著車廂壁站著,手裏拿著洗漱用品,等著衛生間開門。

沒多久,門開了,一男一女先後走了出來。

男人看見他,得意地朝他笑著挑了挑眉。

女人看見他,頭一低,快步從他麵前走過。

衛生間裏彌漫著並不好聞的情欲的氣息。一隻用過的套耷拉在蹲便器旁邊,旁邊散落著幾張皺成一團的手紙。

他站在門口,將這一切納入眼中,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回了車廂。

朱苓見他沒用刷牙洗臉就回來了,心知不對,便問:“牧風,怎麼了?”

他先是搖搖頭,然後,問:“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洗漱?”在那個衛生間洗漱或者不洗漱,這兩者,他都做不到。

“後麵的車廂那邊有。”朱苓沒用追問為什麼,“我陪你去。”

過了三節車廂,便是衛生間,正空著。

他洗漱的時候,朱苓就在旁邊說起了她上大學時坐火車的一些趣事。

他洗完臉擰毛巾的時候,朱苓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貼著他的背輕輕地說:“牧風,我知道你不適應,可是,生活有千百種姿態,這就是其中的一種。”

他輕輕拍了拍朱苓的手,沒有說話。

兩人才出衛生間,就有一個男人端著洗臉盆過來了。瞧見他們,歪頭往旁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說道:“一兩天也忍不住,非要找地方解決也別找廁所啊,喜歡聞廁所的味道還是咋的?將廁所弄得一塌糊塗還讓不讓人上了?這火車是你家的啊……”

那人罵著罵著走進了衛生間,緊接著,門“嘭”一聲關上了。

朱苓看了看沈牧風的神色,又想了想那人說的話,心下便明白了幾分。上前勾住他的臂膀,壓低了聲音說道:“牧風,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

“剛才那個人肯定是個光棍。”朱苓說得斬釘截鐵。

沈牧風轉頭看她,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朱苓賊兮兮一笑,“因為他對我們羨慕嫉妒恨啊!”

沈牧風也笑了,早晨的不愉快被朱苓陽光燦爛的笑臉驅逐,煙消雲散。

臨近傍晚的時候,朱苓才說,“快到了哦。”

“蘇州?”沈牧風記得剛才廣播裏報過這個地名。

朱苓點點頭,搖搖頭。

出了火車站,朱苓又帶著沈牧風直奔對麵的汽車站買了兩張去同裏的票。

“我們去同裏。”

同裏,才是真正的水鄉。交通都是以水為主。

小橋,橋邊綠柳依依古樹蔽日;流水,水上烏蓬船悠閑地搖蕩;石路,路邊長滿青苔的瓦房刻畫出歲月的滄桑;狹窄彎曲的裏弄、隨風飄揚的酒旗……每走一步都象展開了一卷水彩畫,每一個拐彎都帶著曲徑通幽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