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悲催的新生(2 / 3)

身在同裏,沈牧風感受到的是與都市那種嘈雜、緊張的生活截然不同的寧靜安宜。鎮子裏的人過著安詳平靜的生活,他們的生活就像河中咿咿呀呀駛過的小船一樣,不慌不忙。

因為是臨時起意來的這裏,他們並沒用預約好客棧。好在是旅遊的淡季,小鎮上遊人並不多,朱苓和沈牧風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客棧投宿。

客棧的老板娘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沒生意的時候就戴著老花鏡打打毛衣,有客人來了便笑嗬嗬地招呼。

客棧沿河而建,朱苓坐在屋子裏,隻要推開窗戶就能觀賞小橋、流水還有河麵上的床。

沈牧風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朱苓趴在床上看地圖,嘴裏念念有詞。

“看什麼呢?”沈牧風靠了過去。

朱苓見手中的地圖收了起來,說:“我們出去玩。”

被朱苓拖著出了客棧去了景區。

景區大門是三門柱結構,中間是高大的正門,兩側低一些的是旁門。這本來隻是一種地方界碑的建築標示,現在,柱子上卻被掛上了“本地居民通道”和“遊客通道”的牌子。

朱苓氣定神閑地走過正門,對手握打票機站在遊客通道兩側的檢票員視而不見。那檢票員看了沈牧風幾眼,又看向別處。那麼矚目的男人……應該是有票的,隻是沒有拿出來吧?不然,怎麼可以走得那麼漫不經心又心安理得?

殊不知,沈牧風跟著朱苓走而已。

進了景區,沈牧風問朱苓:“你什麼時候買的票?”他剛才看到有遊人從旁邊的通道走,是要拿門票出來給檢票員打孔的。

朱苓嘿嘿一笑,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地說:“噓!我們沒有買票。”

沈牧風看著朱苓賊賊的樣子,心中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笑了出來。刮了一下朱苓的鼻子,道:“如果被發現了呢?”

“啊,”朱苓一拍後腦勺,“其實,我是走了進來才想起來我沒有買票的。”

好吧,怪不得他說這丫頭怎麼可以那麼氣定神閑地走進來,原來一直都是當自己已經買過票的了。沈牧風無奈地笑著搖頭。

同裏橋多。一進景區就是一座橋,三元橋。

橋上,一個老婦人正拉著一輛裝滿了瓜果蔬菜的板車舉步維艱。

朱苓見狀,晃了晃沈牧風的手,示意他上去幫忙。

沈牧風快走兩步,在板車後麵使力推了一把。

大抵是覺得負擔突然減輕了許多老婦人覺得有些奇怪,就回頭看了一眼,瞧見沈牧風在幫忙推車,揚起一個微笑,朝沈牧風點了點頭。

到了橋頂便是下坡路了,不費什麼力氣,老婦人轉頭對沈牧風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接著,朱苓帶著沈牧風七轉八轉地又過了幾座橋。

沈牧風見朱苓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便問:“你以前來過?”

“嗯。”朱苓說,“這裏有一個‘走三橋’的習俗。人們過生日、孩子過滿月、年青人結婚,都要從三座橋上走過,以求吉利、長壽。”

想了想剛才自己走過的那些橋,沈牧風問:“我們剛才就是在走三橋?”

朱苓笑眯了眼,“我們不是走三橋,我們是走了無數橋。這樣,我們就會很吉利很吉利、很長壽很長壽了哦。”

唉!沈牧風在心下輕歎了一聲,這個小傻瓜,不遠千裏帶著他到這裏來就為了很吉利很吉利、很長壽很長壽……

離開瑞盛集團,說心中不悲傷那是假的。雖然他沒有後悔,覺得值得。

一直以來,他自以為將那些悲傷藏得很好。因為朱苓什麼話都沒有對他說。

現在他才明白,朱苓不說,但是都看在了眼裏,記在心裏,然後,用行動來化解他心中的結。

在火車上,朱苓對他說“生活有千百種姿態,這就是其中的一種”;在這裏,朱苓對他說“我們就會很吉利很吉利、很長壽很長壽了哦”。她一直以她的方式默默地引導他走出悲傷。

思及此,沈牧風猛一把抱住了朱苓。

朱苓冷不防被沈牧風一把抱在懷裏,嚇了一跳,兩隻手攀著沈牧風的肩膀問:“牧風,怎麼了?”

沈牧風沒有說話,隻是將手緊了緊,臉龐貼著朱苓的頭發。

嗅著朱苓發間的清淡香味,沈牧風閉上眼,然後,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他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懂了……真的懂了……

埋首沈牧風胸前的朱苓眼眶微潤,深吸了兩口氣才開口:“牧風,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沈牧風輕輕吻了吻了朱苓的發,雙手按著她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抬起朱苓的下巴與他對視,“嫁給我,好嗎?”

在沈牧風走出瑞盛集團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她和沈牧風都會堅持下去,手牽手到白頭偕老。

她也想象過沈牧風向她求婚的情景,卻沒有想到會是在一個江南水鄉的小鎮,一個她特意帶沈牧風來散心的小鎮。

此刻,她站在橋上,橋下是潺潺的流水,水上有船夫劃船而過,櫓聲劃過水麵,驚起了捕魚的鸕鶿……

一切都那麼像一幅水墨畫,淡淡的,安寧的。

兩人保持著相擁的姿勢站在橋上,有過路的行人駐足看他們,眼神中滿是羨慕。

“隻要我有的,我能做到的,必定為了你傾其所有,傾盡全力。”沈牧風目光灼灼。

有路人忍不住催促,“姑娘,答應了吧。”

“就是,我看這個小夥子挺好的。”有人附和道。

朱苓微微一笑,說:“沈牧風,若是你能寵我一生,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那麼,我就答應嫁你。”

這是她此生對愛情,對婚姻,對未來最奢侈的企盼。

沈牧風鄭重地點頭,“寵你一生,免你驚,免你苦,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戀人間,說出口的愛語便是誓言。

以情盟誓,以吻封緘。

兩人擁吻的時候,圍觀的行人慢慢散開,將這一方靜謐的空間留給甜蜜的他們。

兩人手牽手回到客棧,老板娘不知打哪兒聽說了兩人剛才的事情,一邊笑嗬嗬地招呼他們吃晚飯,一邊問道:“什麼時候結婚啊?”

朱苓這時才有點害羞,對老板娘笑著吐了吐舌頭,又似怨含嗔地瞪了沈牧風一眼。

倒是沈牧風,心情大好,一頓簡單的家常便飯吃得津津有味。

瑞盛集團、芮希貞……之前縈繞在心頭的悲傷已經盡數被抹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歡欣愉悅。

他對朱苓許下了他的諾言,君子一諾重千金,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