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氣蔽禪光 天蕭滅魔琴(1 / 3)

();元成邑身著龍袍,頭戴皇冠,坐在皇城大殿正中的龍椅之上,神態威嚴,雙目正視前方大殿入口,頗具皇者之風。身後立著長子元世勳,臉帶青氣,雙目精光閃閃,身形高瘦,手大臂長,一身紫『色』錦衣。兩旁站著三個跟隨元成邑弑殺元成都的青衣少年,看去均不超過廿歲,一個一臉精明幹練,右臂齊肘而斷;一個瞎了左眼,麵『色』猙獰;還有一個麵『色』從容,大有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氣概。

元成邑麵『色』平靜,等著手下的消息,想起剛才的惡戰,不免心有餘悸:“大哥果然神勇蓋世,我悉心栽培的七個徒弟和世勳聯手都攔不住,仍舊要我親自動手。若非我收買了禦廚,將張彥與鬼辛子聯合研製的無形冥遊散下在他的酒中,我今日就不可能毫發未傷地坐在這裏。哼,百般小心,還是出了意外,想不到甄匡這老匹夫會來攪局,害得我失去了四個徒弟,元大、元三也成了殘廢。不過元七這小子好不厲害,在如此激烈的打鬥中居然能不受傷,還親手擊斃甄匡,看來功力不在世勳之下,平時我都沒看出來,此人深藏不『露』,城府太深,我得防他一手。”

這時殿外走來一群人,正是吏司長程稽、律司長宮子酷、農司長公叔裏、工司長林子彬、商司長劉貞、戶司長張泉,程稽當先說道:“啟奏皇上,琅環仙府業已平定,除了白浩然、幽冥子、無相、甄匡、墨堅在逃,盡皆歸順皇上。”

元成邑一聽,立即想起甄匡之事,冷哼一聲,厲聲道:“一群廢物,以六司長之尊,率三千鐵甲,又有大批內應,仍然有人漏網,還有臉來見我!要不是我另有安排,豈不留下後患!”嚇得六人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元成邑餘怒未消,還待嗬斥,卻見大柱國劉忠、劉義兄弟走上殿來,奏道:“啟稟皇上,夏敬忤逆犯上,現已伏法。”

元成邑心頭一喜,便不再責怪六司長,道:“好。你們孩子呢,還有夏玉蛟,聽說他棄暗投明,為了效忠於朕,已背棄其父,忠誠可嘉。宣他們晉見,朕要加封他們。”

劉忠、劉義連忙叩拜道:“犬子與夏玉蛟去萬貴那裏幫忙去了。微臣立即著人去叫他們覲見。”

元成邑道:“不用了。恩,忠心為國,朕有如此勤勉的臣子,真是國家之幸。你們不用惶恐,起來吧。”心中卻不由暗怒:“混帳東西,分明是趁機斂財,要不是我剛登基,需要籠絡列強,不宜與劉家這種雄霸一方的豪門硬拚,今日便誅你們九族。”

劉忠、劉義卻以為元成邑被其瞞過,心頭稍安,垂手侍立在側。元成邑閉上雙眼,思索著其他幾處戰果未至,不知道是否出了問題。這時忽然隱隱聽得蕭聲傳來,接著琴音驟起,心中不由一動。

易天行看著漫天箭雨,凜然不懼,雙腿用力,身體向後縱去,急如電馳,碰的一聲將大廳的正門撞破一個大洞,身形卻毫不減速,到了大廳中央忽然轉向朝左門跑去,一麵將白玉劍背在背上,身子卻不停止,又將大廳左門撞爛衝出,來到一個大土堆麵前,忽然拿出一條綢帶,彈身而起,躍向一棵大樹,右手持帶向樹上一根粗枝一卷,連一片樹葉亦未震落,身體已借力約向另一大樹,幾番周折,才來到易府後院一個牆角,伸手一揭,便從地上揭起一片草坪,現出一個地洞,易天行身形一沉,像滑倒一般縮進地洞之中,左手一帶,已將草坪拖回將地洞遮蔽。原來自從易連山夫『婦』離蜀後,易天行一人在家,想起玄天機之言,心中甚是不安,為防患於未然,就在後院找了一個牆角開始挖掘地道,他每天辰時堅持用雙手挖土,挖了一個時辰後,又將挖出的多餘泥土用兩個大水缸裝盛,以指力提起雙缸,運至大廳左側,一麵預留後路,一麵修煉外功及指力。易天行花了四個月苦功才挖成,又精心設計了洞口的草坪,蓋上後若非易天行作了暗記,連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找出洞口,想不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易天行順著地道爬行,不一會兒便到了另一端,先貼耳於洞頂聽了聽聲響,未聞有甚響動,便打開洞口的蓋子,一下子竄了出來。易天行甫出洞口,雙目環視,隻見周圍一片安寧,自己處身於一個雜草堆中,原來他將地道另一端的出口設在與易府相隔兩條街的一個官用馬廄旁,這馬廄的伺馬官既懶惰又粗心,設在這裏不虞被人發覺。易天行稍一尋思,拿出『毛』筆在三才傳訊牌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用指一彈,又將其揣在懷中,決定先去外公家查看一番,再作打算。他閉目靜心,專心凝聽外麵的動靜,確認沒有什麼危險,才縱身而出,朝古府奔去。

還未至古府,便看見古府方向火光衝天,心中不由一沉,暗中潛近,隱在一個屋簷之下,看見萬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步走近。隻見萬貴圓臉大肚,滿麵紅光,穿著一身黃『色』錦衣,左手肥掌拎著四個人頭,赫然是易天行外公古震、五舅古靈巒、五舅母趙金鳳、表姐古心潔,易天行看得睚眥俱裂,隻想立即衝出去將這些人殺得雞犬不留,但仍保存著些許理智,強迫自己漸漸冷靜下來。再朝那群人望去,隻見萬貴身後跟著他手下最為出名的門客富貴十騎,但不知道為什麼隻有三人,接著是其子萬虯及夏玉蛟、劉彪、劉豹這四個人稱蓉城四獸的少年,後麵的人雖不出名,但看步伐,亦是少見的好手。易天行逾發知道不應該輕舉妄動,正在想表哥古心堅的人頭不見,不知是否僥幸逃脫,便聽萬貴悶悶不樂地說:“古家的五丁神斧果然名不虛傳,古震這老匹夫居然一人連殺我十三名富貴鐵騎,還掩護古心堅這小畜生逃走。”

一名富貴鐵騎接口道:“古震再厲害也得斃命在萬老板的富貴掌之下,現在他滿門僅跑了古心堅一人,這小子本領不濟,當逃不出我們的掌心,萬老板何須掛心。”

萬貴趁古震力敵蓉城四獸及剩下的三個富貴鐵騎之機偷襲得手,本不怎麼覺得光彩,聽得此言,就像自己獨力擊殺古震般,洋洋得意起來。易天行聽得怒火滿腔,卻隻好忍住,心恃先找到古心堅再說,身形晃動,悄莫聲息地離開屋簷。

無相大師在大街上飛奔,是夜冷雨淒風,路上連一個行人也沒有,應該很快就到夏大柱國府了。忽然一顆念珠從右麵向他頭頂激『射』而至,無相大師左臂一揚,已經將念珠接在手中,隻覺手心暗自生痛,凜然恃道:“好大的勁力。”不得已停下來,低頭看了看念珠,赫然是黃金鑄就。

這時左邊屋頂跳出一個苦行僧,衝到跟前,道:“第七等人,去死吧。”雙掌紛飛,幻化出滿天掌影,將無相大師周身籠罩在其中。

無相大師聞言,立即領悟:“原來是個門羅教徒,不過雖然門羅教與禪門勢成水火,但亦不至於到了見麵就拚命的地步。他為何出手?剛才那念珠來自右方,顯然不是此人所發,暗中的人到底是誰?”原來門羅教是個階級森嚴的教派,將人分為七等,第一等的自然是門羅教徒;第二等的是君主;第三等的是官員;第四等的是工農商賈;第五等的是仆役下人;第六等的是奴隸娼『妓』;第七等的是異教徒,所以隻有門羅教徒才會說出第七等人這種話。無相大師腦中疑濾叢生,一麵抵擋,一麵問道:“你是誰?為何對我下殺手?”

那苦行僧道:“貧僧嗬必勒,奉皇上之命鏟除逆黨,我見你從琅環仙府逃出,必定是『亂』黨,我正好拿你人頭去向皇上邀功。”

無相大師皺眉道:“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

嗬必勒哈哈大笑道:“我三年前來此傳道,元成都拒而不納,幸好有皇上慧眼識珠,將我待為上賓,說出他若稱帝,便立我門羅教為國教,封我為國師,隻是他發動之前,我得隱於他的府中,不能『露』麵。我這三年便藏在二皇叔府,足不出戶,你自然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