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靈目睹丈夫的慘狀,險些暈倒過去,聽得這道人的汙言穢語,更是神智不清,完全不顧自身,悲嘯一聲,人劍合一,一劍直刺過去。明真子正是要她母女二人失去冷靜,見狀暗喜,身體一轉,已然避過此劍,待簡靈身體經過自己身邊時,左掌迅疾如電地從右肘下方穿出,擊在簡靈腰間,接著抽出手來擋住沐月蓮疾如驟雨地攻擊。簡靈身體橫飛出去,撞在牆上,又被反彈至地下,口中不停的咳出鮮血,嘶聲呼道:“蓮兒快走,等練成了太清秘錄再替我和你爹報仇!”
明真子『淫』笑道:“小姑娘思春了,怎麼舍得離開本道爺。”
沐月蓮聞聽此言,攻擊得更為猛烈,簡靈旁觀者清,看出明真子的用意,大叫道:“這賊道分明故意在激怒你,你怎麼如此不成器,太清秘錄白學了嗎?你再不走我就自盡給你看。”
沐月蓮悲呼道:“娘!我不走,我要殺了這惡賊!”
簡靈牙一咬,將手中斷劍往脖子一抹,頓時香消玉逝。沐月蓮悲痛之下,攻勢稍緩,明真子好不容易逮住這個機會,立即進行反攻,掌勢連綿,將沐月蓮纏住,令沐月蓮欲遁無門。兩人一攻一守,明真子雖然占著上風,一時間也奈何不了沐月蓮。沐月蓮居於守態劣勢,精神被迫集中起來,悲憤漸減,神智漸複,心中開始盤算脫身之計。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厲喝:“明真子,你好大膽子,當年在宣陽我饒你一命,你發誓永不為惡,今日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為非作歹!”
明真子聞得此言,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顫聲道:“外麵可是易大俠?”
隻見窗戶無風自開,有如一縷輕煙般飄進一個人來,麵如冠玉,頷下青須如墨,雙目明若朗星,年約三旬,赫然是易連山。明真子嚇得腿都軟了,年前他尋訪沐飛一家的下落,來到宣陽,囊中告罄,就跑到宣陽北郊去搶劫過路的客商,剛好碰上古家的商隊,而易連山夫『婦』恰好到二哥古靈峰家中作客歸來,順便幫忙照看一下古家運至蜀州的貨物,明真子向來是錢用光了便去搶劫一番,仗著一身本領,從不踩盤子,想也不想便衝上去劫掠,不料遇上易連山,三招不到便被擒下,易連山念他一身武功,又惡跡不彰,稍微懲戒了一番便放了他,他自那以後,倒也頗為老實了一段時間,直至年前聽說沐飛一家來到蜀州的消息,才又萌生貪念,追了過來。此刻看見易連山,明真子不由心下惴惴,道:“易大俠,你聽我說……”
這時沐月蓮哭訴道:“易叔叔,這賊道殺了我爸爸媽媽!”
明真子聽得此言,心中大駭,心想這次落在易連山手中豈有活路,當下狂吼一聲,運起極耗真元、練成後從未用過的殘魂遁法,從窗口一掠而出,亡命飛奔。
古炎鐵槍一展,將周圍丈許方圓控製在他的鐵槍之下,古夢涯、夏玉英跟在他的身後,完全『插』不上手。無數黑衣蒙麵的刀客從兩旁的屋頂躍下,雖然尚未靠近便被古炎鐵槍挑飛,但這些人好象撲火的飛蛾一般,明知畢死卻毫不退卻,反而越來越多,像一群螞蟻,密密麻麻的聚在三人周圍。古炎越打越是心驚,這些刺客武功不弱,又悍不畏死,自己久曆沙場,身經百戰,也沒見過如此不怕死的殺手,不知道是何來曆。古炎自恃自己雖可自保,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帶著兩個孩子衝出重圍,而且今日絕無剿滅『亂』黨的可能,如不早點出城,待對方的軍隊趕到,便是『插』翅也難脫身。
古炎想到此處,怒吼一聲,渾身閃爍出金光赤焰,雙目生輝,有如陽光般令人不可『逼』視,長槍一擺,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金芒,那金芒竟然懸在空中凝聚不散,有如實質,古炎抖動槍尖,金芒轉瞬形成一隻金『色』大鳥的形狀,長槍一遞,帶起一陣淒厲的尖嘯,聲同鳥鳴,鳥形金芒以毀天滅地的氣勢盤旋而出,將古大柱國府門前的長街化為一片火海,長街之上的刺客哼都沒哼一聲,在瞬間便被焚為飛灰,站在屋頂尚未跳下的刺客紛紛著火,慘叫著跌下房來,隻有一個武功最高的,一見鳥形金芒飛出,立即翻身後躍,落在吳泰身旁。
吳泰、吳升見狀,兩腿發軟,差點跌到在地,他們久聞古炎武勇之名,但怎麼也沒想到古炎會厲害到這個地步。古炎右手執槍,左手將古夢涯和夏玉英護在身後,大步走過長街,滿街的火焰未待他們走近,便向有靈『性』般移到兩旁,讓出一條通路,古炎信步走來,有若天神,讓人生出無力抗拒的感覺。吳泰、吳升和那個黑衣人嘴裏發苦,心跳加快,隻想遠遠地逃離此地,偏偏雙腿像釘在地上般,一步也動不了。古炎走過長街,鐵槍遙指,將吳泰、吳升和那個黑衣人牢牢鎖定,那三人隻覺一股暖如煦日的真氣將自己籠罩其中,心中說不出的悔恨,早知如此,剛才就該當機立斷,不待古炎近前便轉身離去,現在卻已是抽身乏術。
這三人中,吳泰功力最高,而且他亦是沙場老將,剛才被古炎的神威所懾,現在被古炎的真氣一『逼』,反而拋開生死之念,恢複了常態,幹咳了一聲,道:“古大柱國果然神功蓋世,不過你也該知道一個人再怎麼勇武,也敵不過千軍萬馬。當年鶴子期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傳說已有半仙之體,最後還不是被元霸用十萬精兵鏟除。你若是肯歸順二皇叔,我可以替你求情,二皇叔一向禮賢下士,不會因為一時之氣而殺掉人才的。”
古炎哼了一聲:“我自然比不上鶴子期,也知道以一人之力對抗軍隊乃屬畢死之行。不過元霸以精兵猛將攻伐鶴子期家宅,令其不能舍家眷而遁,犧牲了七萬兵馬才換了鶴子期一條命,鶴子期雖敗猶榮,人生至此,夫複何憾,我又為何要讓古人專美於前。元成邑表麵上尊賢重士,其實心胸狹窄,多疑善變,好用權術,又喜歡玩弄聰明,以好惡定賞罰,對百姓殘暴不仁,根本不是為君之才,我豈會向這種人討饒求生。你最好從現在起改口叫他皇上,否則他知道了,恐怕你不會有好日子過。”說罷理也不理麵如死灰的吳泰,目光轉到那黑衣人臉上,厲聲道:“你是什麼人!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拉下麵罩!”
黑衣人嘿的一聲,拉下蒙麵的黑巾,長臉細目,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寒光。
古炎失聲道:“是你!”
原來那人正是古炎自白象王朝建國以來,一直致力鎮壓、四年前才剿滅的巴郡叛軍首領鄧艮。鄧艮三人趁古炎心神失守之機,各自運氣,立即將古炎控製全局的氣機抵住,形勢突變,古炎再無壓倒『性』的優勢。
古炎知道情況轉糟,卻毫不在意地徐聲道:“想不到鄧艮也會投降。”
鄧艮哈哈笑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九年前元成都一統蜀州,便兔死狗烹,收了皇上的兵權,皇上即命我在巴郡起兵,將你牽製在巴郡,夏敬與元成功雖通兵法,但政事非其所長,隻要再瞞住公孫祥,元成都在朝中便耳目全失,皇上暗中布置才不虞出差錯。你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朝中有人拖欠你軍的軍餉糧草,並且找借口拒絕增援兵力,軍中又有人給我暗通消息,仍讓你擊潰了我軍主力,不但險些令我喪命,還害我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我逃到皇上府中,花了四年苦功訓練這批刺客,為的就是要殺你,以雪我喪軍辱名之恥,想不到你強橫如此,居然可以一招便毀去我多年苦心栽培的屬下。”他說著說著,這四年來遭受的冷遇白眼盡皆湧上心頭,聲音不由變得怨毒起來。
古炎譏諷道:“你轉口叫皇上倒挺利索,是條好狗,比吳泰會當官,你不在朝中任職太浪費了。想不到元成邑如此深謀遠慮,我太低估他了。”
鄧艮為人陰狠,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被古炎擊敗實是他畢生奇恥,被古炎的諷刺特別敏感,聞言怒吼一聲,從背後拔出他的寒江寶刀,雙手執柄,將刀往懷中一收,再以當者披靡的威猛氣勢向古炎直刺出去。吳升見狀,連忙配合鄧艮的攻勢撲上,雙手舞動,便像長了支手臂一般,手揮處,帶起一陣微微的腥風。吳泰亦將金鮫神弓拉開,搭上十二支狼牙利箭,一放手十二支利箭朝不同的方向飛出,忽然中途轉向,以古炎為中心『射』去,將古炎頭頂四周五個方位封死,他知道今日麵對的實是前所未見的強敵,所以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得意的天狼九變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