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辛哥,不是我不想借,我實在沒有五十萬,要不等我把手上這件案子結了,或許有十萬收入。”玉辭耒的心髒跳得很快,她知道,有敏兒在,早晚要出大事的。大事過然來了
葉承辛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阿耒,哥真的對不住你了,這次敏兒真的闖大禍了,她在賭場出老千,得罪了地方老大,他們限她一個月之內湊一百萬。”
“一百萬?”一百萬?以前最多也就一萬一萬地要,現在卻是一百萬。沒有祖宗產業夠他們揮霍,一百萬從哪來?
“承辛哥,別急,一個月呢,我一定替你湊足一百萬。”她安慰著他。
“不用一百萬,我打算把房子賣了,至少也值個幾十萬,我再問別人借借看,總不能這一百萬全由你來想辦法吧。“
“賣房子?”不會就是承辛哥這麼多年工作賺的錢買的房子吧?那可是他打算結婚用的。“房子絕對不能賣,承辛哥,房子不能賣,一個月,是吧,我一定能湊足這一百萬的。你放心。”
葉承辛還想說什麼,玉辭耒已經打斷了他。“承辛哥,我現在在工作,待會再聯係吧。”
她知道,承辛哥肯定會推辭的,所以她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所以她才借故先離開了咖啡廳。
如果現在一下子來十個像鄭小姐這樣一出手便是十萬的顧主那該多好啊。
正如展慕雲說的,鄭語柔的確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隻可惜如果他們不是以這種關係在這種場合見麵的話,或許他真的會喜歡上她。
鄭語柔符合一切美人的標準,明眸皓齒,落落大方,氣質極佳,難怪連慕雲那麼挑的人也覺得好。
“語柔啊,這就是我們家念熙。”展母拉著鄭語柔的手交給展念熙,對後者說道,“念熙,以後要好好照顧語柔,知不知道?”
“媽,這些事以後再說。”展念熙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盡量給對方最低程度的傷害,“現在最重要的事,我覺得應該是對外界澄清我和鄭小姐的關係。我還年輕,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鄭小姐,對不起,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
“念熙!”展母拉住欲往外走的兒子,“你在說什麼啊,語柔多好的孩子啊。再說了,你們的婚事我們已經對外界宣布了,你是不是想丟盡我們展家的臉啊。”
“媽,為什麼這件事決定得這麼突然,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結婚的是我,不是你,尊重我一下可以嗎?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隻有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沒有留多餘的時間給她反對,展念熙已大步邁出了餐廳。
“念熙,念熙。”展慕雲隨著便追了出去。他沒有向導這次見麵就維持了這麼長時間。
“慕雲。你認為我們現在該去哪玩?”並沒有放緩腳步的展念熙似乎對這次的見麵很不滿意,但是具體哪裏出錯了,展慕雲也不清楚。
“念熙,怎麼了?”展慕雲追了上去。
展念熙沒有停下,隻是回頭給了他一個很深刻的眼神,說道:“我總覺得這個鄭太太很麵熟,好像很久之前在哪見過,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感覺。但具體問題出在哪,我也一時想不出。”
“以前見過?不可能啊,據說語柔爸爸以前是警察局長,跟我們展家應該沒什麼關係的啊。”展慕雲說道。
“直覺告訴我這件婚事似乎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示意展慕雲也快點,接著說,“第一,我似乎還沒有收到‘信合’出現問題的消息,所以商業問題完全排除。第二,若是說要聯姻,為什麼這麼急?為什麼不能讓我們先認識再慢慢談婚事,這樣不一樣嗎?第三,還是這個鄭太太的原因,我總覺得她和我媽之間有種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的特殊關係。她們不像是互相欣賞的態度,更多的似乎是我媽在討好鄭太太,可是她一個退休警察局長的夫人有什麼值得我媽那麼高傲的人低頭的嗎?除非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一直選擇靜靜聽他講的展慕雲也不禁問道。
“那就是我媽肯定有什麼把柄落在鄭太太的手上。你說是不是?”
展慕雲笑道:“念熙啊,真可惜了你,如果你生活在古代,說不定還會是六扇門裏的第一把手呢。”
“展慕雲!”展念熙吼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就不能認真點嗎?”
“我很認真啊。我一向都是個認真的人,所以我要很認真地問你一句。剛剛還好好的,幹嗎這麼早就跑,你知不知道很不給語柔麵子的。”
“你是個認真的人,那我就是個謹慎的人,我可不想讓那個鄭小姐真的愛上我,那可怎麼辦?留一個壞印象,說不定她能首先提出解除婚約。”
“想要擺脫一個女人,你為什麼不問我借鑒借鑒觀點呢?”
展念熙給了他一個看到怪物的表情。“誰不知道展慕雲少爺從來都隻有招惹女人的本事,從來不會學著去擺脫一個女人。永遠都對女人那麼溫柔,泛濫的溫柔。以後我要有老婆了,第一個需要列位拒絕往來戶的就是你了。”
“可惜誰讓我是你叔叔呢,你老婆就是我侄媳,必要的見麵還是省不了的。”
“你不會真的連我老婆的主意都想打吧?”
“你不會真的打算結婚了吧?怎麼現在老婆老婆地叫得這麼順口。”
展念熙沒有回答他的話。他想娶的已經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新娘了。
因為死人是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新娘的。
心既然也隨著她一起死了,那麼人應該也愛不起來了吧?無論勇氣或是力氣,去愛一個人的那份意識已經被時光消磨掉。
看到他瞬間收斂的笑臉,展慕雲也知道觸到了他的痛處。
那段戀情是念熙這輩子再也不願觸碰的痛,芒刺在背,時刻提醒他不能付出任何的感情,因為沒有感情,所以才能在商場站穩腳。她活著的時候,給念熙的是他這生最快樂的時光,造就的是男人展念熙,她死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傷,可卻造就了商人展念熙。
“念熙,有時候癡情並不是對她最好的懷念。”
展念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滿眼的悲哀,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展念熙,他也和任何一個男人一樣,也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真正想守護的人,可是她卻選擇了放棄了他的守護。
“我已經很努力地提醒自己去忘記她了,可是每次的提醒隻是在提醒我還記著她,而且得一直記著她。”
展慕雲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他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念熙,你剛剛不是問我去哪玩嗎?這裏就是我的地盤,今天就讓我這個地主帶你這個美國人好好玩玩。”
“雖然很久沒有回來了,不過我可還是中國人,不是什麼美國人。你想我家老頭子氣暈過去啊。”
了解展氏的人都知道,展家老爺子是從抗戰中走過的人,他的思想對展慕磊的影響很大,畢竟他也在那個年代生活過,所以他的思想完全是老一輩的思想,就連做生意也從不同日本談,家裏也時常跟他說現在的事業都已經是國際化了,商場上隻有利益關係,不應該有什麼民族偏見或是民族仇恨。
這時候展慕磊總會朝你狠瞪一眼,怒聲說道:“我還是中國人,如果你們的父親告訴你他在南京的所見所聞,告訴你三十幾萬同胞在你眼前是如何倒下的,我看你們還會怎麼說。”
展念熙的確不能怎麼說,因為他沒見過也沒經曆過,他是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永遠無法了解到動蕩年代的他們生活的驚恐,所以他從來不會去說。
當然,展慕雲也是知道的,父親雖對他不像大哥那麼關注,但是他給他選擇的教育內容也讓他感觸很深,所以他也不會去說。通常在一個大家族裏,如果你沒權,那最好的生活方式便是多吃飯,少說話。
可是玉辭耒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她更不知道的是展念熙已經早走了。
“見個麵花得了這麼長時間嗎?”
原以為跟承辛哥見麵很快的,不會耽擱多長時間,所以她才會在工作時間翹頭。
與葉承辛的見麵的確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可是她沒有想到,展念熙和鄭語柔的見麵也沒有花多長的時間。她當然也不會知道。
發給鄭語柔的信息一直沒有回複,那就是說他們還在一起了?如果不在一起應該不用在意那麼多,回複個信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她也沒有想到,鄭語柔根本沒有注意到手機上會有信息,而這個信息居然讓一個人在酒點外等了整整一個下午。
“展念熙,你插翅膀了嗎?”
展念熙當然沒有插翅膀,因為他本就沒有翅膀。現在的他簡直就是一隻笨熊,一隻喝醉的笨熊。
而另一個人卻一直餓著肚子等著他的出現。
“莫非他已經發現我了嗎?我才跟蹤了多一會啊?而且他怎麼可能發現我呢?我是玉辭耒啊。”
玉辭耒雖然隻是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可是它在征信界的分量遠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它就是權威,就是沒有不可能。
腦中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使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瘋了瘋了,我怎麼可以這麼想?雖然他今天是讓我受罪了,可是我怎麼可以想到這麼可惡的念頭?”
“可是敏兒那丫頭的一百萬怎麼辦?承辛哥怎麼辦?”另一個聲音又在腦中響起。
“可是我怎麼可以為了那死丫頭做這種事?犯法的,而且那家夥也不像好惹的人。”正義的小天使說著。
“你怎麼是為那丫頭呢?你是為承辛哥啊,而且憑你的能力難道不能做得不留痕跡嗎?就是拍拍照片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威脅那種事可以做啊?”
“看那家夥就知道一百萬不是什麼大事的,他不會放心上的。”
“反正你本來就要一直盯著他,然後拍些他與女人的照片的,你也就隻要把底片留著而已,你又不是特意去拍的。”
“承辛哥要是知道你是這樣幫他弄一百萬的話他會多傷心啊?”
“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嗎?”
“怎麼可以騙承辛哥呢?”
“不是騙,隻是不讓他知道罷了。”
“啊!我要瘋了,怎麼會想這種東西。展念熙,混蛋,讓我白等一天,還讓我產生這麼邪惡的想法,活該拖出去槍斃。”
“阿嚏!”
“誰在罵我呢?”展念熙揉揉鼻子,身邊的女子立即遞來張紙巾。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女人了?”展慕雲悠閑地喝著杯子裏的黃金色液體,問道。
“得罪女人的事好像隻有你會做吧?你也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去碰有感情的女人的。”
展慕雲笑道:“沒有感情的女人還女人啊。隻要是女人,都是會罵人的,而且當一個男人遇到一個女人是無疑是秀才遇到了兵。”
“誰是秀才誰是兵啊?”身邊的女子緊挨向展慕雲,兩隻藕臂纏上他的脖子,紅豔豔的香唇抵著他的鼻尖。
展念熙笑說:“女人果然是兵啊,看來今天我兩是不用回家了。”
另一個女子順勢也坐上他的大腿,胸脯已經完全貼在他的臉上。“你第一天回來就不回家嗎?”
“莫非你要我回家嗎?”展念熙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你不回家打算去哪?”包間的門被人給撞了開來,一個頭發已發白但眼神卻依舊如炬的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爸!”
“大哥!”
兩人幾乎是同時叫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