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是高回未婚妻。”高嚴說,“許是想挑起你和樂平的不合,讓她女兒漁翁得利。”
“……”陸希啞然無語,過了好半天才說,“我和樂平不合後,到底有什麼利好讓她女兒得的?她就不怕陛下生氣嗎?不怕太後生氣嗎?”她馬上就要去涿郡了,而樂平是公主,根本不會去想管高家的事宜,她女兒入門就肯定是當家媳婦,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她才來建康不過半年,對建康的關係根本不了解,婁夫人估計也沒和她說過,陸言是陛下和崔太後的掌上明珠吧。”高嚴看到這個消息,就估計出了大概,“至於樂平給高囧找的那些侍妾,是元昭讓冼夫人去和元貴妃說的,人選也是元昭讓冼夫人選的。”
高嚴提起高囧的侍妾,陸希皺了皺眉頭,斟酌的對高嚴說,“阿兄,不管如何,長兄終究是我們的長兄,他代替我們孝敬家翁、大家,高家的一切都是他該得的,我們——”皇家或許會嫡庶不分,但對一般的家族來說,嫡長製度牢不可破,她可不想蹚這渾水。萬一樂平一直生不出來,高威看上他們的孩子要求過繼怎麼辦?她可不會為那些小錢,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爸媽。
“你放心,高囧不會這麼做的。”高嚴早就知道陸希的擔憂,“我們的孩子永遠是我們的。”再說高嚴相信高囧和自己一樣,壓根看不上父親留下的那些產業,也不會為了一個所謂的嫡子,來要他的孩子。一個男人連內院治理不好,妻子都不合他一條心,他還算是男人嗎?
“對,我們要的東西,就靠我們掙出來,再說家翁已經幫我們不少了,不然你哪能這麼年輕就當成郡尉?”陸希說。
“郡尉可不是他給我爭取的。”高嚴譏諷一笑。
“誰說不是?沒有高家,你郡尉位置能坐穩嗎?軍中那些人會聽你話嗎?”陸希搖頭反駁道,她慧黠一笑,“阿兄,要說家翁最重要的財產,早就交給你和長兄了。”大宋沿用漢製,郡縣的丞、尉等屬官,都是由郡守或縣令自己征辟,這樣太守、縣令就能借用地頭蛇的力量安定轄區,空降兵不是沒有,可沒有軍中勢力支持的話,哪怕是比兩千石的郡尉,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而已。陸家可以讓高嚴當郡尉,但沒有高家,高嚴根本不可能這麼順利的接受前任郡尉的全部軍力。
高嚴聽著陸希溫言軟語的勸慰,心中柔情一片,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阿兄,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人生最大悲,我不想你將來後悔。”這是陸希心中最大的痛,兩世為人,她都沒有機會好好孝順父母,縱使高威幼年有虧待高嚴,可後來他對高嚴真得很不錯,父子哪有什麼隔夜仇?陸希不希望高嚴將來後悔,所以有機會就會勸高嚴打開心結。
高嚴聽著陸希略帶哽咽的話,心中一慟,知道皎皎是想起了自己,“皎皎,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好好孝順父親的。”
陸希吸了吸鼻子,又看到一個陌生的名字,“阿兄,這個盧成是誰?”她好奇的問。
“樂平青梅竹馬的表哥,一年前被調入當東莞郡五經卒史,據說是他考核時腹瀉,導致最後隻能當了一百石小吏。”高嚴嘴角微哂,高囧也太心慈手軟了,對付這種人還這麼磨嘰。
陸希見高嚴似笑非笑,猜測的問,“是長兄?”見高嚴肯定的點頭,陸希頓時無語,大宋官員很多都靠舉薦,但陛下還是規定了,舉薦官員也有肚子有一定的才華,如果通不過考試,就隻能當小吏,五經卒史是地方教育官員的稱呼,秩次定為百石,在屬吏中屬於相對高級,可對一個世家子來說,這職位估計沒人想當……所以這盧成被高囧黑去支教了嗎?
陸希對樂平的風流逸事不感興趣,也沒繼續問,“阿兄,婁娘子的事,你也別插手了。這件事你都知道了,想來家翁也知道了,元家出手給樂平善後了,那麼家翁一定也會給陛下一個交代的。”陸希搖了搖頭,神色略帶同情,“她肯定會得到懲罰的。”而且絕對不輕,她見高嚴眉頭微皺,她輕輕摸了摸他的眉頭,“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流言,因為我有你。”
“好。”高嚴聽到陸希最後一句話,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
陸希突然覺得想起,兩人似乎在牛車裏停了很久了,“阿兄,我們快下車吧。”
高嚴失笑道:“放心吧,沒人敢催你。”
就是不敢催,才更丟臉啊,陸希瞪著他,推他下車,高嚴笑著給她帶上了羃離,才扶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