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是被身上的傷疼醒的,那些細微的擦傷疼得人沒辦法安眠。
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的病房,單人單間,裝修精致。
唐棠撇了撇嘴角,想也知道肯定是費土豪的手筆。
窗簾沒有拉,天黑黑的。
在病房裏陪著她的是梁今昔。
不過,梁今昔顯然是一個非常不敬業的陪床家屬。背對著唐棠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病人已經醒了過來,而是全神貫注地畫著她的畫。
唐棠平時也見過梁今昔畫畫,濃墨重彩的,水墨丹青的,卻是從來沒有見過梁今昔拿著鉛筆素描。
那似乎是一副男性的肖像畫。
難道是今昔喜歡的人?唐棠起了好奇心,微微側了身子看。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僅能看到畫上那名男性的半張臉。
不過,僅僅那半張臉就足夠了——那名男性性格相當堅毅呢!難道是軍人?
因為想看得更多,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在床沿,唐棠直接滾落到了地上。
“啊——”
受傷的四肢再度受到撞擊,隨著她大喊出口的呼痛聲,睡衣現出血跡。
梁今昔回頭看了她一眼,收起畫夾放到一旁,才走過來將她扶回榻上躺好。
護士進來沒多一會兒費戈也來了,經過梁今昔身旁的時候費戈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低聲問道:“她怎麼又傷了?”
梁今昔想了下唐棠倒地的姿勢,應該是想要看清楚她在畫什麼,不動聲色地回答:“她就是太堅強了!”
正在清洗傷口的唐棠聽了忍不住想反駁,一動卻又是一陣疼,疼得她齜牙咧嘴,嘴巴隻能發出“噝噝”的聲音。
護士收拾妥當傷口準備離開的時候,費戈見唐棠疼得一張蘋果臉都皺成苦瓜了,喚住護士,道:“護士,要不你給她打針止痛針吧?”他心疼了啊。
護士看著費戈愣了一會兒,微笑,溫柔地說道:“先生,唐小姐隻是擦傷了,這些皮肉傷是不需要打止痛針的。這樣的疼痛絕對在人體承受範圍內,請相信我們的專業!”說完,推著小車離開病房。
費戈敢保證,在某一瞬間,那位護士絕對是用看“白癡”或者看“外星人”的眼神在看自己。
“不如問問護士可不可以給唐棠一顆安眠藥?也許睡著了就不會疼了。”梁今昔很不給麵子的笑出聲。
唐棠本來心裏是有氣了,如今費戈這麼一出糗,她心裏那股子氣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害自己受傷的是小白,又不是費戈,不能遷怒!她不能和一隻禽獸過不去啊。
“疼得厲害嗎?”
唐棠正在進行自我催眠式的安慰,突然被費戈這麼一問,先是一愣,然後搖搖頭,繼而想起梁今昔所謂的苦肉計,立刻苦著一張臉狠狠點頭。
這一刻,她開始感激小白。
費戈這樣一個神一樣的對手身邊有一隻小白這樣的狗隊友……其實,她的戰鬥值和費戈相差不會太大吧?
“小白在家裏思過。”費戈在床側坐下,很自然地抬手摸著唐棠的頭發,語氣溫柔,“快點好起來,然後好好欺負它。”
唐棠笑眯眯的,“紅燒好呢?還是清蒸好呢?”今昔說過,小白是費朗買回家的寵物,但費戈以影響學習為名占為己有且根本沒打算物歸原主,想必費戈內心還是很注重這隻小白的吧?
果然,費戈的唇角抽搐了兩下才道:“一半紅燒,一半清蒸吧!”
“還是讓它在牆角罰站吧,我看好多狗狗都會找個。”
“好。”
梁今昔當夠了背景,拿起一旁的畫夾,悄無聲息地退出病房。
“不進去?”梁今昔問。看樣子,他在這門口也站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孟千河搖搖頭,自嘲道:“我似乎總是遲到。”
表白、玩家見麵會、模型展、陪跑……
一步之差,相隔天涯。
梁今昔想了一下,搖頭,道:“一個想要蘋果的人,你給了她一筐西瓜。”
聽著這樣形象的比喻,孟千河失笑,換了個話題:“你是回學校嗎?她……不需要人陪護嗎?”
聞言,梁今昔忍不住翻白眼,“她隻是皮外傷。”而且,想必裏麵那個人會很樂意一晚相伴,隨伺左右。
梁今昔走向電梯,孟千河跟了過去。
經過醫院大廳的無人販售機時,孟千河買了溫熱兩罐摩卡,遞了一罐給梁今昔。
“我沒想過遊戲裏剽悍的大神在生活中是你們這樣的。”
一路上,孟千河不斷找話題和梁今昔聊著。
“那該是什麼樣?”
這個人……似乎很有聊天的渴望啊!
梁今昔想了想,找了張街邊的長椅坐下。
“反正不應該是你們這樣的。”孟千河摸摸頭,“一般長得好看的女生約會都很忙,哪裏來的時間渣在遊戲裏。”
“哦,我們都是奇葩。”
雖然不是有人約就要答應,但——水晶異話公會裏奇葩朵朵,這一點她必須要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