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暗芷,好美的名字,就如眼前的這個人。雖然看著很瘦,但是很美,那是一種讓男人看了就忘不了的美。
“肚子早該餓了吧,快吃吧!”
打開食盒,將熱騰騰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又從新掌了燈,她不知道為什麼這裏沒有人服侍,但是她不敢過問,因為他怕那個人,那個殺人還要飲血的人,從小聽慣了服從,見慣了命令,自然不敢多問。
“你是誰?”
似乎是第二次問她了。
“西門汀蘭!”的確,她忘了她,怎麼會記得,一個從一歲就在一個冰冷的角落念著無嗔無念……怎麼還會記得眼前的這些人,她的記憶之中隻有兩個人,一個便是師父,一個便是那個給她喂奶的漂亮女人。
西門汀蘭,西門暗芷。
她的心中重複了一遍,抬眼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比自己豐滿成熟多了。為什麼指腹為婚要將自己支出,難道當初指腹為婚的不應該是另一個女兒嗎,比如說眼前的這個女子,西門汀蘭。
這就是赤裸裸的偏心。
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懂,但是她還是挨不過腹中的饑餓,回家第一天就忍饑挨餓,她隻想逃離這個家,這個陌生的地方。
可是去哪裏呢,庵堂嗎?除了那裏,她實在想不出哪裏可去。可是這裏是哪裏,庵堂在哪裏,她亦不知,回來的時候,都是被幾個人引著回來,一路上連路都沒看到,隻聽到馬兒的嘶鳴聲,和車輪壓過路麵參差的碰撞聲。
拿起一塊還算是溫熱的糕點,胡亂的吃了幾口,連口茶水也沒有,這個西門大世家的兩個女兒的待遇明顯的不同。
“你走吧!”
西門汀蘭呆呆地看著眼前隻是吃了一塊最差那種糕點的妹妹,然後聽到的便是她冰冷的逐客令。
看著眼前的西門暗芷,她的臉上頓時掩飾不了那種刺股的傷心,為什麼,她要回來,難道不知道,要嫁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麼?自然西門暗芷不知道,這次自己要嫁給的人同樣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鐵腕型的人,秋若惜。西門汀蘭自然知道,秋若惜是一個怎樣的人,在幾年前就已經見到了秋若惜的手段,殺人近乎說話一般輕鬆,讓你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擊。看著眼前那個一臉潔白,似乎是初次穿著華麗綢緞還有些不習慣一般的女子,她的心中有著一陣陣的擔心,她不會懂得江湖的險惡的。
是的,暗芷不懂,她那從小被佛理教育下的幹淨心理,哪裏懂得了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在她的眼裏不過同樣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幹淨的人罷了。
可是,她的確不明白的是,自己一頭霧水的就成了待嫁的女子。
夜,冰冰涼涼。
她一個人坐在慢慢昏暗的油盞之前,沒有那寧靜的檀香,更沒有那好吃的菜葉或是師父做的溫熱的粗糧糕點,夜裏更沒有一個人可以為她蓋好被子。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還是回到那個世界當中去吧!
為什麼師父會這樣說,她一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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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為什麼要那樣對妹妹!”
“不許同情那個孽種,她不是你妹妹!”
無語,被那雙凶目一看,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原本積蓄的底氣一時間完全的被這樣一吼一眼震散了。心中更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
西門汀蘭知道,在自己這個已經漸漸陌生的親人意識裏,隻有一個東西重要,那就是地位,江湖的地位。
誰都知道,江湖上勢力最大的便是西門家和秋家堡,最神秘的便是柳宮!
柳宮,神秘的柳宮幾年前的大動靜,已經元氣大傷,不過他的神秘遠不是江湖人能夠預測的,不然這些年,柳宮的勢力範圍怎麼會一直風平浪靜。
秋家堡,一直都是西門絕仇的死對頭,麵和心不合已經數十年了。秋家堡少堡主秋若惜便是這次下聘者,他當然要用一個不懂世事的人去擊垮秋家。
一想到柳宮,西門絕仇便咬牙切齒,埋在深處的一種噬命的仇恨充溢而出。柳宮,柳蒼穹,他在心中怒吼著。
秋若惜必死,隻要秋若惜一死,天下大局便控製在他的手中,倒是柳宮不過彈丸之地,探囊取之。
“您不會是想用妹妹去對付他吧!”
“怎麼,你心疼了!”
“她,暗芷,怎麼可以,她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幾乎有些哭腔了。
“什麼都不懂,不是更好麼?”
“您不能……”
“閉嘴!”
西門汀蘭渾身一震,被這樣的一聲怒吼嚇著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自己那個親人嗎,怎麼變得就如一個野獸一般,虎毒還不食子呀!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口口聲聲喚著自己的女兒的爹爹,竟然將自己的另一個女兒,親手送到自己仇人的手中,來換得他的江湖地位,亦或是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