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性格迥異的母女(上)(1 / 2)

小圓為了試探午哥,拿請張山長一家做客來哄他,不料卻被他當了真,隔三差五就來詢問,大有不請山長不罷休之勢,小圓細細一問,原來他已在朋友中放出了風去,生怕山長不來,失了麵子。小圓深悔不該在孩子們麵前扯謊,事已至此,少不得要備上一桌酒,將這謊話給圓上。好在她與張夫人也算有了私交,發個帖子去張家,也算名正言順,據說張夫人本是不想來的,但是張山長卻對學業優異的辰哥十分看重,遂說服了她,將那帖兒收了去。

小圓為了宴請山長一家,自請客前三、四天就開始忙活,為何這般慎重,皆因她家的家什擺設,透著一股子富貴氣,擔心張夫人嫌庸俗,於是準備全部換套高雅的。

她看著小廝們擺放煙雨山水的屏風,看一眼屏風,再看一眼午哥,哀歎,穿越前聽人說過,所謂抬頭嫁閨女,低頭娶媳婦,怎地到了這南宋,還是這般歹命,為了兒子對人家閨女的那點子好感,她就要費財又費力,討好午哥那八字還沒一撇的未來丈母娘。

她親自動手,將個穀倉形狀的蓋罐撤了下來,換上透雕蓮花紋瓶,歎道:“我這般大費周折,萬一他對山長千金並無其他想頭,豈不是白花了心思?”午哥仿佛是要特特解答她這一疑問似的,神神秘秘將她拖到裏間,捧出三個圓盒子,問她哪一個更好看。小圓一瞧,原來是三個青白釉的粉盒,一個直壁折腹似個圓餅,蓋麵飾著團花;一個用子母榫扣省,蓋麵印著折枝花,蓋邊飾著荷葉邊;還有一個直口斂腹,蓋麵模印菊花。這三隻粉盒,都算不得名貴,小圓看了午哥一眼,問道:“這是要送與張家小娘子的?為何不挑幾個貴重的。”午哥沒料到她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忙掩飾道:“不是,不是,我是買來送給娘親的,你一個,妹妹一個,小姑姑一個。”

小圓忍著笑,道了聲謝,故意將那三個盒子盡數收起。午哥急了,撲上去扭身子:“娘,你還真要呀?”小圓推開他,拍了一掌,嗔道:“你妹妹都不似你這般愛撒嬌,多大的人了,站直。”午哥幹脆後退了幾步,貼著牆站好,可憐兮兮地央道:“娘,這可是爹教我的法子,若是不管用,他老人家可就失了臉麵了。”小圓忙掀了簾子一角朝外望了望,回頭瞪他道:“不曉得你爹不愛別個說他老麼,還不快些將‘老人家’三字收起。”她將粉盒又瞧了瞧,取過菊花狀的,問道:“這是要我幫你送呢?”

午哥連連點頭,道:“這也是爹教的,爹真真是聰敏人。”法子是程幕天出的,誇讚的話被他得了,煩惱的事卻要小圓去操心,將粉盒送出去十分簡單,可怎樣才能讓山長閨女曉得這是午哥的心意?

午哥見她捧著粉盒沉思不語,自動自覺當她是答應了,笑眯眯地作了甩手掌櫃,溜達出去,指揮這個搬櫃子,叮囑那個擺花瓶,將本來就忙碌的場麵,更添了幾分亂。

家中要來客人,蕊娘也很高興,特特親手做了幾支仿生花,說要送與客人作見麵禮,還幫富貴娘子也打扮了一番,生怕她在客人麵前素顏失禮。

山長一家上門來的時候,程家已然大變樣,院子裏,幾叢青竹隨風輕擺,引來張山長讚賞一片,程幕天領著兩個兒子作陪,先請他去了書房小坐,順便考察學業。小圓則帶了蕊娘,與張夫人母女到房中閑話。張夫人對屋內清新淡雅的陳設很是滿意,臉上微微帶了笑,讚道:“我就曉得程少夫人不是那等俗人。”小圓暗自吐舌,回應了一個笑臉,順路打量坐在她身旁的山長千金。

山長千金一身月白衣裙,印著淺淺的梅花暗紋,微微垂頭,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顯得格外端莊嫻靜。小圓收回目光,與張夫人攀談了幾句,相互交換了女兒的閨名年齡,原來山長千金閨名昭娘,比午哥小一歲,,自幼熟讀詩書,女工等活計亦是純熟。

聊完各自家庭基本情況,阿彩捧上菊花粉盒,作為小圓的見麵禮,送了出去。昭娘是否喜歡這份禮,小圓沒瞧出來,但張夫人顯然很滿意這樣樸素的粉盒,嘴角又有了笑意,取了隻錦盒來送與蕊娘。

小圓代女兒掀開瞧了瞧,竟是一隻五峰水精筆格,水精物件,極為名貴,看來張夫人雖追求素雅,家底卻是頗為豐厚,但哪有人送擱筆的筆格作小娘子的見麵禮的,難道書香門第行事,都是這般與眾不同?小圓暗自搖頭,讓蕊娘謝過張夫人,將筆格遞與丫頭收起。

蕊娘將她的仿生花取了出來,送與昭娘,又把紮了蝴蝶結的富貴娘子抱來,欲帶她去園子裏耍,不料張夫人驚呼一聲:“你家怎地還養了貓,還是長毛的,不怕掉一地的貓毛,髒著呢。”小圓麵露尷尬,忙讓小丫頭將富貴娘子抱出去,昭娘卻道:“這是獅子貓罷?久聞其名,卻未能得見,今兒開了眼界了。”說完向小圓施了一禮,同蕊娘兩個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