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紓解殘誌 抖擻為君靜胡沙(上)(2 / 3)

他不由得怒氣勃發,啐了一口:“就是你這醃臢東西,把持朝政,蠱惑陛下,清流不能居廟堂。如今還害得舉國受辱,真是死有餘辜!”欲待再砍幾刀泄憤,又想這人畢竟殉國,總算有愛國之心,還是止住了。又四處找了一會,看不到著龍袍的屍體,才稍稍放心,隻是他還是看見了五十餘名著朝服的屍體,更覺悲哀。(按:此時張書進並不知王振是為樊忠所殺。這樣寫是筆者諷刺“眼見為實”之意。又則筆者以為,英宗之昏、王振之奸固然誤國,但言其罪罄竹難書,又未免太過。宦官、昏君固是我夏封建王朝痼疾,至明又多了清流為禍。土木堡一役頗多疑點,如;明軍參戰人數、瓦剌軍行進路線、明軍回軍策略以及明邊鎮在土木之戰中的作用等諸多問題仍需探討。這些問題演義不多探討。明人稱英宗出兵五十萬,後世多以二十五萬上下,後文中將按八萬算。蓋因有人考據,爾時京營兵力實為十三萬左右,英宗親征實際兵力當為八萬左右,南返時增加,但不足十三萬,此役損失四萬人左右。此論是參考明代政治家邱濬論明屯所製、《大明會典》、《英宗實錄》、《太宗實錄》、《宣宗實錄》、《水東日記》、《李朝實錄》。這便又是一疑點,曆代史書皆為“為尊者諱”,如英宗被俘,卻稱“北狩”。英宗被俘蒙古,明史皆雲英宗風姿折服瓦剌諸人,也先弟伯顏帖木兒尤與其善,乃至英宗南歸時,如何不舍雲雲。清虛子以為“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又雲“孤證不立”。若瓦剌禽獸能如此為人感化,也不會屢受明主恩賞,還欲兵寇中國了。據蒙古史籍:《蒙古源流》、《蒙古黃金史綱》、《蒙古世係譜》等所載,也先收朱祁鎮後,於謙與群臣立代宗,不許邊關交付財物也先,也先知其已無用處,便剃其發,令作奴隸。賜其名為“察罕秀撒”,又名“穆呼兒”,意為禿頭小廝。後送他一女子為妻,名“摩倫”,生下一子,此支後裔一直留在蒙古,至清朝為蒙古旗人。縱然兩方史書都有誇大之嫌,折中取權,朱祁鎮在蒙古的俘虜生涯,也絕非明人所書,被胡虜待為上賓。後人雲朱祁鎮仁慈者,無非是以其死前免掉殉葬陋習。然他複位囚代宗,殺功臣於謙可說是為穩固政權,何須加罪代宗家眷?代宗已無所出,已不須斬草除根。朱祁鎮卻令代宗未孕嬪妃殉葬。若不是李賢勸說,便是因勸阻代宗廢朱祁鎮長子而被廢黜的汪皇後,都險遭毒手。先前朱祁鎮,竟向汪廢後索回玉片。如此器量,有何德可以服人?清虛子聞《三國演義》上,陳宮為曹操所擒,言:“明公以孝治天下,不害人之親;以仁治天下,不絕人之嗣。朱祁鎮如此對待兄弟遺孀,豈可算仁乎!清流秉筆書史,既知為朱祁鎮遮羞,當以減少明軍兵力,英宗之敗才有可說。譬如英宗以五十萬兵戰瓦剌十萬【亦是虛數,瓦剌兵應有數萬,不到十萬】被俘,英宗二十萬兵戰瓦剌二十萬兵被俘,孰過之,自是了然。然則明人何以要誇大敗績,自取其辱?竊以為,是清流代表欲過分抹黑宦官。土木堡之變敗仗如是,威寧海大捷、賀蘭山大捷、應州大捷這等勝仗亦如是。衲子並非欲為昏君、閹宦翻案,隻是明之清流,確有誤國之人。書生意氣,不知兵勢,輒以相諫,尤以崇禎朝為甚。餘以為,國有諍臣,其國不滅,古之是矣!然不可矯枉過正,為諫而諫,過度保護言官,又難免生出沽名釣譽之人。愚拙之見,看官勿以為怪。本應在回末說明,恐下文有識者,不解,以為衲子錯記史書,故而阻斷行文,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