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可不比小門小戶,人多規矩也多。平日裏從早茶到晚膳,都是我這個老人家在張羅,管家可顧不上太多事。要是萬一再趕上節氣慶典,繁瑣的事就更多了,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現在你嫁過來了,又是我們季家的長媳,這些事你都要慢慢上手的,我操心了大半輩子,以後就都交給你了,你要用心點,好好學。”
如芸忙垂下頭說道,“是。我一定仔細記著娘的話。”
季望亭笑了笑,道,“規矩慢慢學,不急於一時的。我記得你爹爹說過,想好好教你習武的,他原想將鏢局的事都交給你,不知你可否學過些功夫?”
季夫人臉上浮起嫌惡的表情來,她是最不喜歡女孩子舞刀弄槍的。
如芸愣了一下,不由地回頭看小嬋。
小嬋忙說道,“回老爺,我家小姐隻學了琴棋書畫,並不懂什麼拳腳功夫。單家老爺過世的早,鏢局的鏢師們又人手有限,沒什麼精力教她,所以這習武之事就耽擱下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季望亭捋了捋胡須,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單家早就到了單德安的手裏,那人不過是個賭徒,哪會把善德乾女承父業的念頭付之行動。隻是想起善德乾一身絕學無人繼承,他不免有些悵然,隻覺得這位老友若想到此情此景,必定會黯然神傷。
“承遠倒是略懂些功夫,”他喃喃自語,“教個三招兩式的,也沒什麼用吧……”
如芸鬆了一口氣,心裏卻在犯嘀咕,這公公是怎麼回事,別的不問,偏偏問武功的事,難不成他還真希望家裏迎娶一個懂得拳腳功夫的野蠻女子?
有小嬋解圍,季望亭問的話如芸都答上了,陪著公婆吃了早茶,婆婆要去經堂誦經,公公要去巡撫衙門處理公務,剩了如芸百無聊賴,慢慢地往回踱,單小嬋謹小慎微地跟在她身後。
如芸卻突然頓住腳步,她回頭看一眼單小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陪我過來可不是享福的,”她說,“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做些什麼,來這裏還是照舊做,我總不能讓人家說我們單家的陪嫁丫頭懶得使喚不動,你最好眼睛放活一些,別讓我在這個家裏難做。”
小嬋點點頭。
“我要回房去歇一會兒,你先去柴房把柴火都劈好,再把我帶過來的衣裳全部洗一遍。”
小嬋吃了一驚,全部洗一遍?那好幾大箱子的衣裳,全洗完恐怕天都黑了。
“全洗嗎?”
如芸白她一眼,“是啊,全部都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