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季承天醒來,才知追悔莫及。隻是卻並不知道這是單如芸的陰謀,隻當自己是一時醉酒,再加上心情欠佳,竟然不知覺中將單如芸當成了古月容,將錯就錯。他懊惱地在房中沉默了片刻,終究是忍不住長歎口氣,拿起外袍出去了。
隻是這消息,還是很快就傳到了二老那裏。季望亭本就覺得對兒媳十分愧疚,如今見水到渠成,心裏倒也安慰。於是召集一家老小到前廳,當著眾人的麵,交代日後府上用錢統統都要過問單如芸,擺明已經將她視作家中掌權之人。
季夫人雖覺得不爽快,隻是兒子媳婦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交權也是遲早的事情,於是雖不高興,還是接受了。
眾人對此十分驚訝,可卻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權利,於是這事就姑且這麼將就了。
單如芸卻另有心思。她早前受了田鳳嬌的唆使,越發覺得既然得不到丈夫的心,倒不如給自己多撈點錢。於是偷偷支取了不少銀兩,拿給爹娘,要他們去遠處置地。反正這季家的錢都由自己管著,日後等那些田地收回來一些銀兩了再補全,神不知鬼不覺。
武風終究是買通了季家的下人,找了個機會,偷偷地來探望單小嬋。此時的單小嬋大病初愈,早前受家法時受的傷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人卻消瘦了一大圈,話也少了,平日裏悶悶地隻是做事。
武風眼看這般清瘦的小嬋,心裏萬般憋屈,禁不住落下淚來。
“師父和師母要是看你如今這樣受苦,心中定時難過得如同死了一般。”武風歎口氣,“你又何苦這般執念呢?不如我去向季大人說明一切,讓他念在當年與你爹的情分上,放你回去吧。”
單小嬋卻不肯,“武風哥哥,你千萬不能說。若是說了,季大人就該知道如芸與我掉包的事,到時候她還不知會受什麼苦呢。”
武風急得抓耳撓腮,“你都被他們欺負成這樣子了,怎麼還一心想著單如芸的將來?”他遲疑了下,忍不住又說道,“其實這些話我藏在心裏許久了,一直不說也隻是沒有真憑實據罷了。當年你爹爹莫名入獄,事情不清不楚的,他卻被冤死獄中。而這位季大人明明與你爹有八拜之交,竟然一點忙都不幫,著實令人生疑。”
單小嬋忙說道,“武風哥哥,這隻是你的猜想罷了,還是不要再追查的好,無論如何,爹爹和娘九泉之下,見我平安長大,想必是心安的,你又何必多生是非呢?如今如芸既然已經是季家的媳婦了,我總不能不為她考慮和打算。她過的不開心,也有一些原因在我,雖說嬸娘貪圖季家的家世,才讓我們二人掉包,可如今事已至此,又何必要澄清真相呢?倒不如就將錯就錯下去。”
武風隻是歎氣。
二人這番話雖說得輕,卻仍是沒能瞞過恰巧路過此地的季承遠。他本是要去給單小嬋送藥膏的,卻聽下人說,小嬋的親戚前來探望,他一時有些好奇,便悄悄地跟去看看,卻沒想到偏巧將二人說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