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生太匆匆
小倩抬頭仰望青空，萬裏無雲，太陽懸掛於最高處。
深吸了一口氣，天藍得純淨無暇，好似一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承澤宮中，所有人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一番忙碌，人已是滿頭大汗！
庭院裏，沒有一片落葉。
屋子裏，一塵不染！
小倩淡淡地笑，再次抬眸看了一眼豔陽高照的天空，踏進了大殿。
“歆兒姐！”大堂內也沒有看見歆兒的身影，小倩高聲地喚了一句。玉手一揚，悻悻然地坐在桌前。
一個穿著鵝黃色宮女服，梳著包頭雙髻的宮女走了進來，一見廳中坐著的人，似乎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兒嚇到，怔怔地站在原地張著嘴，巴眨著眼睛。
小倩看見了她。雖然對她也感到陌生，但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打招呼“我是杜嫣然。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麼？”
宮女直直地點了點頭。態度甚是卑微，小言小語回道“奴婢正是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鬟小蓮。”
皇後娘娘這會不在廳內，以她對皇後娘娘的了解，她定不會放過這美好的晴天。“哦。小蓮啊！我聽玉露提過你。皇後娘娘現在在哪呀？”小倩邊說邊向門外走去。
“正在花園給皇上曬書呢！”小蓮跟上，怯怯諾諾地答。
走在長廊上的她聽著小蓮的話轉了個彎就要向著花園而去。但見身後小蓮步步跟隨不得已停下了腳步看她。
想她今日是來辭別，必定有些特別的話要說給歆兒姐聽。以前玉露在一定是識相的走開。既然是這樣，她隻好喧賓奪主一回“我去找娘娘就好，想單獨的和她說會話好嗎？”
小臉兢兢地抬起臉看她。說得這麼明白她怎麼會聽不懂，隻是從來沒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要求，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離去。
小倩見她猶豫，站在回廊上對著她笑笑。那淡豔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映襯著她粉嫩的臉龐，看上去就似一朵盛開的玫瑰花一般豔麗。小蓮不禁有些看癡，心思也不知轉到了哪去，忙不迭地點頭，看著小倩消失在回廊盡頭。
小倩遠遠地就看見歆兒坐在石桌邊聚精會神地張羅著身前那本老舊的書卷。手中握著一支細短的木棍在書頁中來回穿梭。她遠遠地看著，看著她臉上露出的恬靜的笑容，一雙眼睛閃動著迷離的色彩，太陽光線下的書頁被襯得極白，映襯著她的整張臉都流光溢彩。
好美！無論什麼時候看到她，就覺得她美豔得過分。那低斂的眼眉滿含情秋，那美麗的笑容總能讓的心靈為之悸動。
是不是這樣的美人才配擁有赤月家男人的寵愛，而師兄，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女子做妻子？！
許是那樣的動作維持的時間過長，歆兒放下了手中的木棍，開始活動起肩膀，剛一抬眸，就看見站在遠處的小倩。
站起身，對著她走近的身影微笑“小倩怎麼有空來？”
小倩上前，握住了歆兒的手。“歆兒姐。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明日就和師兄回隱山幾日！師兄。過幾日便回。我。我要再山上陪著師父！”話出口，才覺得心中還有過多的不舍。如果不是師兄急著要她找人嫁了，她還真舍不得離開歆兒和玉露。
歆兒拉著她坐下，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嗬嗬。小倩。別怪歆兒姐多嘴。我怎麼瞧你這副模樣好像去了就不打算回來了似的。”
被人無意地道出了事實，小倩忍不住地輕輕低喃“是不打算回來了！”
“啊！。你說什麼？”歆兒輕蹙柳眉，聽不清楚她的話，心卻被小倩一臉的悵然所震懾！“小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有什麼事。隻是要回去很久，師父他老人家一個人太孤獨，我想多些時間陪陪他。恐怕要好長一段時間看不見歆兒姐了”
“是嗎？。”歆兒詭異地笑。這小妮子，怎麼好像生離死別的樣子，這可不像她，她每天都一副無憂無慮的開心樣，還真難想象會有什麼事能讓她從走進來開始就皺緊了眉頭。“那你豈不是也要很長時間看不見你的師兄？”
“哈！歆兒姐你取笑我。看得見師父就看不見師兄，兩個都是我的家人，事不能兩全的。”
“那要不要讓皇上下一道聖旨，不讓宖夜這麼快就回來。反正哪！這太平盛世的，他也是流連秦淮河畔。也沒什麼正事可做哦？”
“歆兒姐！”小倩矯情地一聲嗲斥。轉而，心思一沉，眼眸一黯，發自肺腑的緩緩吐出一句話。“師兄對我隻有親情”
低下頭，心中的酸澀湧上鼻尖，辛辣直逼著眼睛，好脹，好痛！即使淚水蒙蓋都不能舒緩那樣的難過。
歆兒迅速的抬眸，眸光中盛滿了疑惑“你。問過宖夜麼”她知道小倩喜歡宖夜，宖夜對小倩是個怎樣的感情她就不得而知了。都說當局者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生的提醒小倩，不要不明不白的誤以為宖夜對她隻有親情。
小倩怔怔地點點頭，下一秒又大幅度的搖頭。
這點頭又搖頭歆兒哪裏看得明白。隻是看著小倩這麼神傷，又不好刨根挖底戳她痛處。她站起身來，看著小倩小巧的麵上，低低道“小倩，宖夜雖說頑劣不靈，又喜好沾染紅塵，但他心中有你，隻是。可能暫時他還不想吧！你要理解他”
“呃？”小倩抬眸，凝視著歆兒。望見她那雙清澈眸中的溫暖和痛惜的笑意，終於明白了什麼，虛弱的笑笑。隨即，她泄氣的垂下眼簾，嘴角失意的向下掉。歆兒姐都說得這麼透徹了，她還能抱什麼希望？師兄要她去嫁人，一定是考慮了很久之後的決定。看師兄那日的氣定神閑。再她看來就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唯一能改能做的，就是她自己選擇留在山上陪師父。
那一刻，兩人的心都沉寂了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仿佛時間都靜止了，隻有那涼亭周圍的樹影在徐徐地晃動。斑駁的光影半遮半掩地打在台階的石梯上，朦朧而溫暖。
小倩迷蒙著雙眸，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猛然之間，四周的樹影搖晃得猛烈，一陣幹熱的清風拂麵吹過，小倩猛地打起一個戰栗。
蹙眉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青楊樹。晃眼之間，那隨風狂舞的枝葉中，一張慘白的鬼臉映在樹上，鬼臉詭異的笑著，一雙駭然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
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再看過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小倩一怔！麵色微微有些不安。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看見那種陰暗的東西？難倒剛剛眼花了？
轉眸看向歆兒，她臉上的笑意還是那麼迷人，那麼溫柔。忙撫了撫有些僵硬的臉頰。收起了心思，斂眼低眉道“歆兒姐。我該回去了！我到了隱山之後會給你寫信的。”
“小倩。”歆兒還想著說點什麼來安慰，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展開笑顏挽著她的手道“好吧！記得一路多保重！”
“恩。那我先告辭了！”說完，急忙地抽回手轉身。
一想到要和歆兒玉露分別，她的心就空落落的，在隱山雖然遠離塵世，但缺少人情味。好不容易找到幾位紅顏知己，現在卻要為師兄的一句話而分離兩地。
悄悄地撫了臉頰，有些晶瑩的東西掉了出來，忙不迭地加快了離去地步伐――
歆兒看著她走遠的背影，那纖弱的身軀顯現出幾分不安定的憔悴與憂傷。心猛地一悸！她衝動地高聲喊道“小倩。記得回來看我們！”
腳步頓住！眼中的淚泛濫成災！好生舍不得京城裏的他們，也更舍不得師兄！抬手摸去腮邊的淚，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地笑著轉身，唇角艱難地翹起來“好”
下一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笑容在嘴角處僵住！她又再次看見那個蒼白的臉。隻是這次它有了動作，它是個人，戴著麵具的人
“歆兒姐！小心――”小倩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什麼？”歆兒看著小倩臉色蒼白，對著她說了什麼？可是她聽不清楚，恰好一陣風吹過！小倩的聲音飄飄灑灑地就被它帶走了――
來不及了，麵具人手中揮舞著銀劍，直撲歆兒而去。小倩隨即點地躍起，從手腕處發出幾支銀針，麵具人抽身躲避，空出了時間。
歆兒訝異地看著小倩手中的暗器飛往她的方向，卻越過了她的身子往後而去。她順勢回眸，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空中翻滾。他的手中握著利刃，方向很明顯是向著她來的。
是刺客！行刺她的刺客？
歆兒一震！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突然打開，激起渾身的雞皮疙瘩。她就那麼定定地站在哪！忘了動彈――
“歆兒姐。”小倩飛入涼亭，將歆兒拉至身後。對麵的麵具人也躲過了銀針的空襲，一個燕子回轉，又直直地刺了過來。
小倩下意識地做拔劍的動作，最後又不得不低低地哀嚎了一聲！她現在在宮裏，沒帶任何可以製敵的東西。一邊將身邊可以用的物件都向黑衣人丟過去一邊護著歆兒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