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李睿居然自己曝起料來。
“一個是廳長,讓我給LD留點麵子。麵子?一個黑幫,有什麼麵子?”康辛寧奪下李睿的酒杯,龍舌蘭不是這麼個灌法。況且,以康辛寧對李睿的了解,李睿是那種有些能耐的人,完全無需靠溜須拍馬尋求上位,如果他不認可,上司的話,他是不會言聽計從的。
“當然,我不怕什麼廳不廳長的。”李睿接著說“不過一個探長而已,不做也死不了人,還落得清淨。”
康辛寧點頭,這的確是李睿的辦事作風。可是,為什麼又妥協了呢?
“後來,一個女人來找我。”李睿自嘲的笑笑“一個我愛的女人。”
康辛寧感慨地歎了口氣,早就聽說李睿快步入不惑之年了,卻堅持不娶,是因為心裏有人了。
“那個女人,現在是許為的妻子。”
好吧,明白了。
所以,在康辛寧絞盡腦汁保護季然的時候,李睿也存了私心的保護著心裏的那個人吧。彼年豆蔻,沒能許她的地老天荒,是筆還不清的債。
“辛寧,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探長,對吧?”
康辛寧低頭沉默,酒吧的燈光忽明忽暗,李睿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實,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李睿玩味的看著康辛寧突然變了的臉色笑道“我沒打算揭發你。”
事到如今,康辛寧如實交代“我和你一樣,有個愛人。”
李睿了然的點點頭,“我想通了,保護所愛的人,不是把自己也陷進去。隻有自己安全,才能把他們拖到安全地帶。”
“那天陽陽是碰巧遇到的那筆交易,許為和林超,後來,是林超放了我們。至於,林超的這個失蹤案,我想,他已經被人給救走了。”
李睿帶著玩味的表情看他“你有確鑿的證據了?”
康辛寧一怔,不知道該不該把季然的那枚戒指當作證物給交上去,那枚戒指一直就放在他西裝內,靠近胸口的口袋裏。
好在李睿沒有為難他的意思,直接替他解了圍“沒事兒,你不用跟我彙報,隻要你心裏有數就好,我要的隻是案子以一個公平的結果結案。”
一周之後,警員回報,那個疑似綁架林超的集團全軍覆沒,全被殺了。不能確定是誰做的,畢竟,那個集團的頭子江雨聲名狼藉,仇家太多。
康辛寧皺皺眉,表示知道,心裏反倒鬆了一口氣,這樣,季然就不會有人指認了吧。現在這個時候,其實,他隻盼季然脫離這個地方,無論去哪,無論和誰在一起,安全就好。
李睿跟康辛寧說,“這短短的半個月,你成熟了很多,深沉了。”
康辛寧笑著敷衍“裝酷而已。”
李睿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千萬不要跟我說,你是因為工作變得深沉了,是你心裏那個人吧?跟我說說吧,真出了什麼事,我想幫你解圍都沒有突破口”
康辛寧愣了,他從沒有想過李睿會看破他的小心思。
然後他說“謝謝,我必須親自處理。”他指指胸口,“否則,我這裏會覺得虧欠他一輩子。”
“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心裏的那個人,如果,如果有什麼不測,你會怎樣?”
康辛寧沉思了很久,然後笑了。“我不會讓他再孤單了。”
枯草頹石,荒城缺月,
醉夢織雨連綿。
晚風無覓,歸處了無邊。
一世相思怨懟,思難抵,夙願難全。
人獨憶,殘樓離曲,聲斷奈何天。
無緣,今古道,煙花易冷,人事無端。
隻沐雨浮生,淡了紅顏。
縱使春風幾度,也難駐,北雁長南。
天涯路,回眸紅葉,不必苦塵寰。
李睿默默的看他,終是沒有說話。他從康辛寧來警局的那一天起,就很看得上這個男孩。很有上進心,心思細膩,也足夠冷靜,身手也好。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成為警局的驕傲。可在這件事情上,康辛寧的猶疑不決,李睿看得十分清楚,卻不忍心責怪他。畢竟,警員的第一身份是人,人是會有各種感情的,在不違反大原則的情況下,李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畢竟,愛情是人的生命中,發生的一件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