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二十一世紀的女人又不是古代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待嫁閨女,除了等媒婆上門提親之外不能認識別的男人,就算是女性朋友都少之又少。
不對,她肯定還是別的電話卡;若不是這樣,怎會他每次打給她的時候都關機呢?可見這個電話卡並不常用,甚至可以說是為他一個人而設的。仔細再找了找,可沒有耶。包包內任何一個角落他都不放過了,還是找不到其他電話卡。但他肯定一定有別的電話卡,隻是她沒有放包包裏而已。
失望透頂。
這次搜查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是不是叫夏候馨,不知道她幾歲,更不知道她從事什麼職業,平時都跟什麼人打交道……
驀然他發覺手機的造型有點怪,在市麵有好像沒有這類型的手機出售。
胡亂按按某健,“哢哢”手機竟然變成一支輕巧小手槍的造型……怎麼會?驚詫,眼裏含滿了問號,視線不禁瞟向床上沉睡的她……
究竟,她隱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不禁會想,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是在一個大酒店外麵繁華的街道上。那次他到香港舉辦了一次場麵宏大的現場簽售會,狂熱追擁他的歌迷數以萬計,各個年齡層次的人都有,上至老太太、上班族,下至國小幼兒園的學生,買了他的唱片讓他簽名,他是簽到手軟。恨不得拿個翻印機把他的名字直接印上去得了。好不容易結束了簽售,晚上住在某家大酒店裏,按理說累了一天他應該馬上倒頭就睡才對,可是那天不知怎的就是特別精神,特別想溜出去玩一玩。於是他躲過經紀人,所有工作人員,喬裝打扮,一個人休閑地漫步在大街上。
“先生……”突然一個小鬼頭的女生撞入他懷裏。
“咦?”他驚覺這個女生渾身都是汗水。
十月的天氣耶,涼涼的,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救我,先生,有人追我。”
果然,順著她的目光他看到幾個大漢邊奔走邊扒開阻住去路的人群,往她的方向衝過來。
嘴裏還粗魯地嚷著:“別跑,別跑……這個臭丫頭你別跑……”
“那些人跟你什麼關係?”
“壞人。被他們抓到我就死定了。”
他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於是毫不猶豫,他帶她離開大街,借助人群的掩護進入他所住的酒店。她的腳一拐一拐的,好像扭傷了,“你沒事吧?”
“沒事。”女孩堅強的眼光。
“咦,你是?”看到他的長相她好像很驚訝。
剛才他都把帽子壓得低低的,她現在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沒錯,我是南宮熵。”可這女孩的眼光未免太冷淡了吧?沒有臉紅,也沒有尖叫,跟那些一看見他便狂熱尖叫不止的粉絲很有區別耶。
“哦!”淡淡地應道,身體卻是很不舒服,很熱,很煩躁的樣子。
“你沒事吧?”
“你——你的房間在哪裏?”
看看她滿身的汗水,她也許需要洗個澡,他不介意給人方便。
“跟我來。”
抓起她的手,把她帶進一個豪華的房間。
豈料一進房間,她便反手將門鎖上,並把他壓在門扉上,胸部貼近他。
“你——你——”該不會是跟其他迷戀他的女人一樣,想強暴他吧?
“你你——”他是不介意送上門的甜心啦,不過後續處理很麻煩。
有很多女人吊他是為了錢,有些為了與他鬧出緋聞一夜成名。
有些是為了他帥帥的長相,不知道她是屬於哪種類型?依她的長相吊個商界大亨綽綽有餘啊,不適合當花癡……
“我給人下了藥……”
指尖已無意識地在他身上遊移。
“呃?所以……”
“所以請你做我的解藥……”
纖手移至他的褲間,鬆開皮帶。“你可以拒絕,我找別人。”
擁緊了她,熟練的愛撫技巧已告訴她他的答案。
這麼誘人的尤物他怎會拒絕,拱手讓人呢?
隔天他醒來,摸摸床邊空空如也。
她走了!
第一次,他有種被人拋棄的失落感。
拍拍屁股先走人的那個向來都是他,今天竟交換了主角。
可氣,可氣啊……
睨睨旁邊,發覺有張紙條,隻寫了一句話:“如想我,下個星期三昨天那個時間這兒見。”
下個星期三他有重要的通告,會跟她見麵才怪呢。
把紙條揉成一團,他準確無誤地把它扔進垃圾桶裏。抱著枕頭再睡,倏然間看見雪白的床鋪上幾點鮮紅的血跡。是她留下的吧?第一次嗎?難以相像哦,她這麼美,他以為她應該會有很多男人才是。可昨天她說她被人下藥……也許人家是個潔身自愛的女生,碰巧遇上他這個大野狼被吃了……才不咧,昨天一直都是她主動的,他隻是當她的解藥好心救了她一命而已!不過他也沒吃虧不是嗎?她的身材頂讚。
下個星期三……下個星期三……
好吧!通告就改改時間吧,反正經紀人這段時間太逍遙了,讓他去跟電視台交涉。
可他沒想到這個決定讓他完全陷於被動的劣勢。
“星期五晚上我沒空,我們星期六見麵吧。”跟她多次身體接觸了之後,他抗議。
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安排見麵的時間、地點?就不能有一次遷就他嗎?
他討厭死這種感覺了,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每次不都是他發號施令的?
女人隻有乖乖遵從等候他的份。
就算是再大牌的樂壇天後,他也從來沒有遷就過對方的時間表。
“星期六我在澳洲,你不如飛澳洲跟我見麵好不好?”
半誘半哄,反正就是非要他讓步。
“你——”
氣死他了!
天殺的!氣死他了!每次都是這樣。
“好,我飛澳洲跟你見麵。”反正是星期六見麵就行,他才挽回少少麵子。
“等你來到澳洲的時候,我大概在馬來西亞。”
“那我就去馬來西亞——”
“我不確定是不是直接從澳洲去馬來西亞,還是先去巴黎再飛馬西亞——”
“你的職業是空姐嗎?”怎麼老飛?就算是空姐,這種飛行路線也太怪了吧。
“好了。”背起小包包,準備離去。
擱下最後一句話:“下個星期五來不來隨你便,保重。”
“你現在去哪?”
“如果可以告訴你,我會告訴你。如果我不告訴你,最好別問。”標準的答案。
“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寶貝,甜心……隨你喜歡。”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他氣得一拳捶在枕頭上。
星期五……他發誓不會來跟她見麵。
結果是那次星期五約會的時間過後,他禁不住開車去看看她還在不在。
迎接他的隻是冷冷清清的房間,還有一張小紙條。
“你遲到了,我有事,先走。我會打電話給你,裝上放在台麵的電話卡,方便我們聯係。”
從那以後他隨身帶著兩個手提電話,一個是公事,一個是專為她的……
“想什麼呢?”
一個嬌聲打斷他的回憶。
“呃呃……”他回神,驚慌地發覺她不知什麼時候己醒來了,正興味盎然地盯著他。
“你為什麼偷翻我的東西?”眼神變了色。
“呃……我……”
她為什麼變臉這麼快?他還以為她不會生氣。看來是妄想。
搶回他手上自己的東西。“熵,你知道嗎?你好像翻看妻子有沒有出軌證物的丈夫。”
他就是這樣想的。
他就是想知道她的事……
“熵,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也不喜歡你這樣。夏候馨。你把我當什麼了?”怒氣被觸發,他不能再自控了。
偏頭,驚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
欲言又止,再張口:“好啊。如果你討厭我的話,分手。”
這就是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嗎?沒有任何溝通、協商,就這樣丟給他兩個字。太可恨了。
“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性嗎?”
這次他非要逼出她的答案不可。
“有很多男女都是為了單純的性而走到一起,為什麼我們不可以?”
“對!你說得沒錯!曾經我也和別的女人為了單純的性上床。可是你……”胸口上下起伏不止,證明他有多生氣。“夏候馨。我不要你把我當一個用完就丟的男妓。我南宮熵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廉價,我也有屬於我的自尊。”
“好。我讓你保有你的自尊。”
把東西裝進小包包,看來她又要走了。
“你給我的答案就永遠隻有一個嗎?”
每次吵架都威脅分手。
她明知他不想和她分手的。
“對!隻有一個!如果你厭倦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就隻有分手這一條路。”
“為什麼?你討厭我嗎?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要分手?”
他不想分手!不想和她分手!
“因為我需要的並不是愛情!”愛情隻會成為她的負擔、束縛。
“我需要的隻是一個渴望時就能擁有的胸膛——溫暖的、男人的胸膛。我不想你知道我叫什麼,出生地在哪裏,今年幾歲了,從事什麼職業,家裏都有什麼人,平時都跟什麼人打交道……不需要,這些我都不想讓你知道。”
關於她的事他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我需要的隻是你的胸膛——一個累的時候就可以休息,脆弱的時候就可以流淚的胸膛——你懂嗎?所以,請不要再問我那些我根本不想回答,不想讓你知道的問題,懂了嗎?”
“可是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嗎?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擔心你,想知道你在什麼地方,都跟什麼人在一起,那些人是不是善類,和他們在一起你會不會吃虧?還有天氣轉涼了你會不會多添件衣服,會不會感冒。病了會不會沒有人照顧……我愛你我愛你……我想知道你的事全都因為我愛你,你又懂嗎?”
兩人情緒激動,劍拔弩張,氣息久久難平。
過後。
他才驚覺自己激動之下說了什麼話。他愛她,他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而她……
“對不起,我不需要愛情。”
怎麼辦?怎麼辦?
他感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直升機的聲音由遠而近。
“對不起,我要走了。接我的直升機到了。”
她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大牌到用直升機做交通工具?也隻有這麼財大氣粗兼且氣焰高漲的女人才會對男人、對愛情不屑一顧。
“你——有愛過我嗎?一分鍾,一秒……”
“對不起,我要走了。”
冷絕地轉身,跑到窗欞,順著直升機拋下的繩子絆著黑夜離開。
“我們還會見麵嗎?”
跑到窗旁,衝著她的影子大喊。
也不知她能否聽見。
“如果還有下一次見麵,我不會跟你吵架了……”
喃喃自語。
可是她還會打電話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