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會戰
形意觀在元中鎮,遊歆鳶用那根楠木削了百餘柄木劍,叫驚訝不已的徒子徒孫們找個隱蔽一點的大池子,敲碎薄冰把“大花”放了進去,把木劍一股腦扔進池中,又囑咐大家以後必須在這裏洗澡,這才買了上好的蒸酒,把蝰蛇泡進去。更讓徒子徒孫們驚訝的是,這位師祖一口氣任了四代掌門人,讓第五代掌門全魂煥起誓:不遇勁敵強敵時隻能使用木劍,並囑咐現下觀中一切事務聽第三代掌門韓榭的主持和吩咐,竟像是刻意防範了這個最年輕的新掌門。做完這一切,拄著一柄木劍,優哉遊哉,往常家鎮行去。
剛出元中鎮,就見一對人馬疾馳而過,遊歆鳶一瞄眼喊聲:“劉白師弟!”那人回轉來,見老頭這副行頭,驚詫道:“師兄何以拿柄木劍玩?莫非要離了武林、縱情山水?”“嗬嗬,難道不離武林就不能忘情忘我了?找著徐明鬼了?這麼急匆匆的?”“唉!聽說他去了青雲觀,被創派人胡玥玲趕下山去,誰知道賊心不死,竟趕去把五牛宗給滅了。”“啊?那郝山兄弟呢?”“他不還在常家鎮嘛。其實五牛宗實力尚存,他們自石咀驛變故以來,一直就沒收回‘分散避禍’的成命,在家的大都是些無故之人,隻可惜那幾十條性命了。師父為此大發雷霆,指示各門派全力追殺。你可要當心,他會易容。”其實劉白的意思是你功力驟減,不是他的對手,好心提醒,誰知他這師兄著急起別人來:“那家夥陰的很,肯定是先揀著軟柿子捏,咱也別去五牛宗了,趕快趕往斬蜂穀是上策。”
剛近穀口,就聽見裏麵的打鬥聲,趕去一看,原來是陳淺秋、童嚴正在同徐明鬼惡鬥,卻已漸漸落了下風,其他三個消歇穀弟子也是一對多,各自纏鬥在一起。劉白喊聲:“二師兄,我也湊個熱鬧!”便拍掌過來。徐明鬼毫無懼色:“師兄們真給我麵子。”忽又瞧見了拿著木劍的遊歆鳶,哈哈大笑道:“三師哥真是個老頑童,那日竟沒摔死你,卻隻傻了而已。好!好死不如賴活著,精神頭不錯嘛,你就這樣耗著師父的內力,等哪一天他不中用了我就把他軟禁起來,看他還偏心不教我武功!”遊歆鳶氣得直吹胡子瞪眼:“二哥、五弟,你二人去收拾那三個小輩,看我今天綁了這個壞蛋,給四弟夏侯智報仇!”說罷從地上撿起一柄劍,見四人均沒有罷手的意思,惱怒地喊著名字道:“陳淺秋、劉白!再不退下我們就不做兄弟了!”話音未落,便提劍飛身殺了進去,一絲異氣、寒意逼得兩師兄弟一愣,不由自主都閃在一邊。
因為消歇掌太過邪門,兩位創派人頗費了些功夫才製服了那三名消歇穀弟子,再看遊歆鳶,越戰越勇,消歇掌力好像消蝕不了他的劍氣,徐明鬼此時才驚道:“你是人是鬼?怎忽然功力這麼高,真氣這麼邪乎?”遊歆鳶悶聲廝殺,徐明鬼無心戀戰,轉身欲逃:“你背叛師門!我這就去師父那裏告你!”忽見形意劍一閃而過,斬向他的左臂,那空袖飛去空中,這倒提醒了這個斷臂老人,隻見他驚恐之際忙扣發機關,綁在禿臂上的機關射出幾支暗箭,倉皇逃走。遊歆鳶喊:“二師兄,你腳力快,快去追上纏住他!”陳淺秋一臉疑惑卻無可奈何道:“他和我一樣快。”
陳淺秋道:“才三個月,這壞蛋的功力就高出許多,可見他已悟得那《五百解言》的大意,開始出來禍害人了。”劉白道:“今天是稀奇事遇一塊了,老三又得著什麼彩頭了?”“是啊。”陳淺秋接道:“我剛看那壞蛋沒幾招便要跑走,對三弟的劍氣甚是忌憚。我在這裏觀戰都不得不運功抵禦你的劍氣。”遊歆鳶此時卻不知怎麼開口,隻是無奈地搖搖頭:“收拾完徐明鬼,我再把自己綁了,去向師父請罪。”一句話說得二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見他不願再多說,陳淺秋道:“我看得改變策略了。他能五日內往返青雲觀、五牛宗和斬蜂穀,我看應該就在元中鎮附近貓著呢。一是教華蓋堂當心,書泉兄弟不在了,目前他們最弱;二是各路人都得先看好自個的門了,壞蛋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劉白道:“要是十方觀、和風門、青雲觀的幾位出手就好了,手到擒來。現在感覺實力上有些捉襟見肘。”遊歆鳶道:“我領頭,各門派再派一較得力弟子跟著,至於掌門人就都回去吧,免得再有滅門之事。”陳淺秋道:“二弟的功力我們倒是放心,但觀內也得當心些。”遊歆鳶撓撓頭:“沒事,我家裏有個比我還厲害的五代弟子呢。我這就先去華蓋堂,看能不能等著他。”說得二人又是一陣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