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院,去了一趟廂房,見皇甫炎還在熟睡,離月便轉身想要離開。
“娘子……”
一道很微弱的聲音傳進離月的耳裏,也讓她止了步。
床榻上的皇甫炎並未醒來,隻是在囈語著什麼,聲音很模糊,但離月卻聽得真切。
“炎兒好痛,可是炎兒不怕,因為炎兒要變聰明,變聰明保護娘子,保護娘子……”
離月藏在袖籠裏的雙手緊握了握,眼睫毛顫了顫,眸光也變得幽深起來,銳利的眸子此刻也柔和了很多。
轉過身看看床榻上的男人,心思再一次複雜起來。
他是因為她才想要變得聰明,多單純簡單的理由,僅僅隻想保護她而已。
如果自己把他治好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麼?
不知為何,離月突然感覺心慌。
“娘子別怕,炎兒會陪著娘子,不讓皇奶奶欺負娘子,誰也不許……”
突然語氣變得堅定,而且吐字也清晳了,隻是氣息有些不穩,額頭冒著冷汗,雙手在空中亂揮,整個已經極度的恐慌當中。
“皇甫炎,皇甫炎,你醒醒,你醒醒。”離月微微皺眉,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試圖想要把他喚醒。
隻是沒過多久,呼吸慢慢平順,整個人也安靜了下來,離月鬆了口氣,看向皇甫炎的眸光越發的奇怪。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她,好像除了她就沒有別的事了,仿佛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想到他對她所做過的事情,心裏就怪怪的,酸酸的,那顆原本冰冷的心也漸漸有了溫度,暖暖的在心中流淌著。
“王妃。”這時,白果的聲音在房外響起,為了不吵醒皇甫炎,還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離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皇甫炎之後,轉身離開。
一出房門,白果就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語著什麼。
離月的眸光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吩咐白果,“我們去瞧瞧。”
說完,先是吩咐了一聲留守的侍衛,進入寢房在床榻後麵的按了一下開燈,領著白果便鑽了進去。
海棠別苑,離月一身男裝,白衣勝雪,儼然一副翩翩美少年,也了海棠別苑,鑽進馬車內,趕往目的地。
……
皇宮,壽康宮
太後一身病態的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微微的還傳出一聲聲綿長的“哎喲”聲,這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也實在不好開藥方,隻能開一些溫補的藥,但是卻沒有起到一點效果。
“母後,您感覺怎麼樣?”堯帝坐在床邊,淡淡的問道。
雖是兩母子,但疏離客氣有餘,卻沒有母子親情的親昵。
“哀家這到底是怎麼了?”
太後雖然病著,但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明明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便渾身不對勁,太醫雖然沒有當著她的麵說,但喝了藥卻沒有緩解身上的疼痛。
“沒什麼大礙,隻是母後長途跋涉,累倒了,讓太醫開個藥方,休養一段時日便會好的。”堯帝說著說著便咳了起來,而且每次咳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咳得滿臉通紅。
“皇帝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哀家過了病氣給皇帝吧?”太後麵上看似關心的問道,可那雙眼睛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堯帝擺了擺手,“朕沒事,既然母後沒事,那朕就先回禦書房了。”
說完,便招來徐德勝,擺駕離開了。
太後看著堯帝的背影,冷笑一聲,“雲嬤嬤,你看皇帝這是怎麼了?哀家隻不過出去數月,一回來就跟哀家生疏了。”
雲嬤嬤低眉順眼的道:“太後娘娘多想了,皇上是您的兒子,怎麼會跟您生疏呢!”
太後聞言,突然低低的笑了,語重心長的道:“是啊,你說得沒錯,皇上是哀家的兒子。”
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皇上派人去宣離月,為何不見離月進宮?”
雲嬤嬤默了默,道:“稟太後娘娘,徐公公回稟說離月公子不在皇城,要過幾天才能回來,相信皇上已經派人去召了。”
這雲嬤嬤就想錯了,堯帝並沒有派人去召,甚至對於太後的病有些漫不輕心。
說到離月,太後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這個離月,害哀家損失了那麼多死士,此人不除哀家心有不甘,還有容家,盡敢縱凶殺我莫家之人,真是太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不是她對那個未曾蒙麵的親戚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他們這麼做是在挑釁她太後的權威。
雲嬤嬤正不知道該接什麼,寢宮外便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