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位貴人邁著肥腿,歪戴著個帽子,一步三搖地走了過來,十足的流氓相。池脩之瞬間回憶想被此人調戲過的經曆,手上直發癢。蕭令德眼睛直勾勾看了池脩之良久,終於沒敢搭話。不是心頭已經不癢了,看到美人他還是流口水,隻是憶及池脩之有個可怕的老婆,腦袋上還插不住根簪子的時候就敢拿茶壺拽他,啥心思就都滅了。何況還有慶林長公主這個凶殘的女人,也是個戰鬥值破表的家夥。蕭令德隻好過過眼癮,伸手把頭上的帽子推得再歪一點,作風流狀。
池脩之加快腳步,他怕再慢一點自己會忍不住抽飛某頭豬。
蕭令德越發長得富態了,臉也越來越醜,搖搖晃晃趴地上給皇帝磕頭的時候皇帝已經很不高興了。等蕭令德爬起來,外麵又是一陣吵鬧,皇帝心情更壞:“你又來做什麼?”
“啊?兒來看看阿爹,看到阿爹好好的,兒也就安心了。”
“你要是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皇帝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你這幾天都做什麼呢?又四處亂逛了?”
“哪兒能呢?兒讀書習字呢,還頗習騎射。”
皇帝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家十兒子的體型,滿眼的懷疑:“那便先考考你,懷恩,給他紙筆。”
蕭令德滿頭汗,開始答卷,皇帝口述問題,他寫答案。統共五道題,把個胖子急得抓耳撓腮,皇帝十分不高興。抄過卷子一看,題答得差就罷了,字也寫得七零八落,把卷子卷成個卷兒就往蕭令德腦袋上抽:“這就是你讀書習字的成果?”
正抽著,池脩之回來了,看這情形,快意地圍觀。
皇帝邊抽邊罵:“你那是什麼樣子?衣冠不整!帽子怎麼歪了?”
蕭令德抱頭趴地上辯解:“京中都這樣兒,”流行啊,這也要噴麼?“還不是池郎這樣穿戴著好看,大家就都學了。”
皇帝抽累了,有點喘,氣喘籲籲地抬頭一看,正對上池脩之躺槍的臉,頓時來了力氣,下手更凶殘了:“放P!你自己抬頭看看,他衣冠整潔,哪是你這個蠢樣兒?!”池脩之也覺無辜,他壓根就不知道已經成了模仿對像了。
蕭令德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本來是受了長信公主的指點,跑過來討好老爹,準備趁著弟弟們封王的東西,長信公主也為他說些好話跑跑關係,把他從郡王升個親王的。這下親王泡湯了,蕭令德心裏恨得跟什麼似的。
皇帝背後還在追著罵:“如今才德之士齊聚此地,你少給我丟人現眼,老實在家呆著!”追得不解恨,扒下腳上的鞋子鏢到蕭令德寬厚的背上,手勁不小,砸得蕭令德直咧嘴。
從翠微宮裏狼狽逃了出來,蕭令德自覺丟了麵子,踢了隨從兩腳。隨從敢怒不敢言,引他出去,好死不死,遇到了詩會歸來的眾才子。才子們也很時尚地歪戴著帽子。走在最中間的是周原和駱霽新,這兩位都是英俊青年,相貌不差(又沒有美貌到舍不得打的地步)、體型也好、才華橫溢、還有讚譽之聲,儼然是傳說中每個小孩子的宿敵鄰居家的小孩仇恨值拉得滿滿的。
蕭令德正不爽,他把歪戴帽子的都給打了一頓,一邊打還一邊罵:“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彼時才子們的粉絲已經退場了,翠微宮不是閑雜人等追星之地,禦林軍眼睜睜看著暴躁的蕭令德以與其體型不符的迅捷追打歪帽才子。
這一打不要緊,把他的親王徹底打飛了,皇帝不得不下嚴旨申飭令其閉門思過,又安撫受傷才子。因這一打,才子們還真就老實下來了,終於知道名聲雖能換飯吃,卻抵不了皮肉苦,頭上的帽子也悄悄扶正了。
大部分人收斂了,就凸顯出某些人的與眾不同來了。
盧世勳就是這個某些人。他沒啥粉絲,人又老,長相雖不難看,也不怎麼討喜,性格更是惡劣。周原、駱霽新被揍了,弋遊宮裏的房客們即使不與他們交好,也要意思意思安慰一下,盧世勳偏不。
一搖三晃地擺了過來,他先罵蕭令德,攻擊皇家教育水平,再說周原與駱霽新不規矩,衣冠不整,活該被打。由此展開,還提出了自己的政見,什麼皇室要對才學之士如他有禮貌啦,要給皇子配好老師啦,什麼士人也要修身養性啦,國家要立法管理啦,充份表現了參政議政的高度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