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3 / 3)

罵得性起,他開始攻擊政府官員,鄭靖業首當其衝,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循私啦、不禮賢下士啦、不勸導皇帝啦……接著蔣進賢等依次中槍。

沒人搭理他。

“理他做什麼?”顧益純與鄭靖業碰了一下杯,“都別理他就是了。”盧世勳能活到現在,是顧益純為鄭靖業積德,攔著不讓收拾。

鄭靖業唇邊一抹冷笑:“總沒有一直避著的道理,我還收拾不了他?這樣的東西,留著就礙眼。太不老實了。”盧世勳雖然沒有滿頭小辮子,也是滿嘴的仇人,收拾起來還是極容易的。

“也不要是現在,風評不好。”

“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得罪人這種事情,鄭靖業做得太多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對著這樣的師弟,顧師兄搖頭歎息:“難得有空閑,出去走走?”

“好。”師弟略心虛,明白師兄一片好意,見師兄不提,樂得一塊兒散心。

倆老頭兒攜手而行,鄭靖業歎道:“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從前,剛入季師門下,你也是這樣帶著我認路的。”

顧益純也是感歎:“一轉眼已是青春老大。”

慢慢踱著步,回憶往昔歲月。顧益純對師門感情深,言語間又提到了李俊:“他是不涉細務的人,你可不要苛責於他了。”

“他呀,有盧世勳在,他也顯得可愛了許多,別說是他,跟盧世勳一比,蔣進賢都是可人兒。”

顧益純戳戳鄭靖業的肩膀:“你這一張嘴,也夠狠的了。”

說說笑笑,往著名景區而去,將到地頭上,被前麵的爭執給弄皺了眉頭。鄭靖業使一眼色:“去看看。”自有仆役去打聽消息。

“相公、駙馬,前邊兒是有人在爭執。一邊兒是李郎君,一邊兒是盧世勳。”

顧益純問:“哪個李郎君?”

“是先生和相公的師弟李郎君,還有一個是咱們相府掾小李郎君,另有一個不認得的郎君,他們站在一處。另一邊就是盧老先生。”

話說盧世勳在熙山招貓逗狗,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如果說整個熙山還有誰比鄭靖業更招人恨,非盧世勳莫屬。他在弋遊宮裏無人理,幹脆跑出來賞景。正好遇到李氏內部大對決。

夏天嘛,大家都到熙山來避暑,撞在一直的概率大大增加。李俊與李湛之賞景,李神策也賞景,彼此看著都有些不順眼。三個人分成三派來的,李神策嫌棄李俊“醉生夢死”,討厭李湛之“年少暮氣”;李俊嘲諷李神策“神策失策”,教訓李湛之“貪慕權勢”;李湛之脾氣好,聲稱自己是要對祖宗名負責,要承擔家族責任。

正互相諷刺呢,盧世勳來了。

盧世勳就是個見樹踢三腳的,李神策大夏天的披頭散發,李俊倒是戴了帽子,可惜是轉了九十度戴的他喝得有點高了。李湛之倒是衣冠整齊,旁聽了盧世勳攻擊他家長輩:“披頭散發,偽作名士,衣冠不整,枉讀詩書。”

李家人馬上調轉矛頭,一致對外。就算是李神策也不得不承認,遇上盧世勳,他願意跟李俊合作。

李俊張口就來:“哪裏來的蒼蠅實在討厭,給我打出去!”他是土豪啊,仆役眾多,招呼著狗腿子揍人。

李神策卻不肯讓盧世勳就這麼走了。人家是真指點江山過的,如果不是隊長水平太次,李神策現在都該是人人景仰的國士了,且天生一條毒舌,被人給罵了,怎能不還口?

他不但罵,還相麵:“嘴歪眼斜,不走正道;雙眉長聚,一生愁苦;唇下有紋,命犯口舌;顴骨高,性刻薄;麵青色,心狠毒;招風耳,優伶相……衰相寫在臉上,還敢出來丟人!”

我勒個去!李先生,你嘴巴太毒了吧?

鄭靖業笑謂顧益純:“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