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3)

外祖母為小功親,五服之第四等,其服以熟麻布製成,視大功為細,較緦麻為粗,服期五月。按製,鄭琰與家中子女為池脩之的外祖母守製當減一等為緦麻。緦麻,五服之末等,次於“小功”,服以較細熟麻布製成,做功也較“小功”為細。

池外婆過世,家中無男丁,於外需池脩之照料,於內則由鄭琰幫襯,舉凡發訃聞、見賓客、換布置乃至取棺木、定碑文等等一應事務都由池氏夫婦來操辦。

池外婆的喪事也隻有讓池脩之來辦才能辦得風光一點了,否則光是這追贈的事情,就沒有現在這樣的等級。池外公在世的時候做過七品小官,追贈的時候有池脩之戳在那裏,給池外婆就再增上了一級。且這追贈的學問也挺大,同是追贈,同樣的品級也有不一樣的待遇,就跟追諡皇帝似的,文、武和幽、厲,那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是人都知道這場麵是池氏夫婦撐起來的,然而名義上的喪主卻是池舅媽穀氏,池脩之並算是外婆家的人。

池外婆家的親朋故舊早已漸次凋零,有也是些小官又或者已經淪為平民的,倒是看在池氏夫婦麵上、以“世交”名義出現的人著實不少,此情此景,池脩之感慨良多。

沒有“孝子”也沒有許多的親族,這喪事雖然有權勢作門臉,辦得也不如周全人家那樣體麵,許多儀式完全沒有辦法做全了,最後埋葬也顯得有些草草人少,真是沒辦法。池家幾個孩子也在池外婆堂前磕頭上香,因不是這家的子孫,守靈也不合規矩,隻有池舅媽全程支應到底,十分辛苦。

因不是事主,鄭琰也就不去攬那個事,把該做的做完,就退到一邊。穀氏到底也算是末落世家女,雖然一直空穀幽蘭似的活著,家中一應柴米油鹽就沒操過心,於禮儀上的事情卻是懂的,喪儀上的事情倒也辦得有模有樣。

鄭琰得了空還得回家她家裏那一攤子事兒可比池外婆這些事兒多得多了。

看到鄭琰回來了,葉遠還嚇了一跳,因是數代老仆,故而多問一句:“娘子怎麼回來了?那頭事兒多呢,舅家娘子不像是能頂事兒的人。郎君獨個兒在那裏,支應不到內宅的事兒。”

鄭琰道:“我看著她主持這事兒還是妥當的,依禮而行便不會出錯。夫君在那裏了,我再不得空回來瞧瞧,家中應酬要怎麼辦?”歎一口氣,“再者,我們都在那裏了,倒有一大半兒人不是衝著事主去的,弄得太熱鬧了,不像個樣兒。”

葉遠不再多方,家中不少庶務他能給支應,獨這應酬,他的身份差得太遠。遂上前彙報了一些外務:“先前有些帖子還是積下來了,如何處置,還請娘子示下。”

“先前能見的都已見遍了,這些,等會兒拿郎君的帖子回了吧,就說正在孝中,請他們多擔待了。”

葉遠應聲告退。

鄭琰回到正房,阿慶迎了出來:“娘子可回來了,累壞了吧。”上前服侍鄭琰換了衣服洗了臉,又上熱茶點心。

“還成,春華他們呢?”

“還在寫功課。”

“不要去打攪他們了,這些天他們也累了。”因有孝,春華和長生就都在學校裏請了假。這孝不大不小的,既不好天天守著池外祖的靈堂,也不好曾外祖母喪事沒辦完就上課,就都在家中自習。

阿慶自從當了媽,行事比以前更是利索,嘴皮子也快了:“郎君還在那邊呢,娘子先回來了,那邊的舅家娘子可不是什麼能頂事兒的人,到時候有事找不到娘子,別再落埋怨了。”

不等鄭琰開口,阿肖就道:“郎君卻是明理的人,至於埋怨不埋怨的,就是做得好了,也未必能得一個好字呢。就是眼下這樣的喪事,還不定是不是有人要嚼舌頭呢,管得多了,說你外姓之人攬事,管得少了,又說你親戚不肯幫忙,嘴長在別人身上,哪是由咱們作主的。再說,還得處置家裏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