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溫弱而柔和,揮灑著自己剛伸出的光線,直達萬物,無限的揮灑著自己的點點熱度。
蜷縮著窩在被裏被窗外陽光催醒的滄海,從被內鑽出了頭,睜著朦朧的眼,望著正對著她床位半敞開著的木窗外那一縷縷日光,側耳聽著窗外那枝上跳躍著吵鬧的鳥雀。
神態如水,帶著一股子的朦朧不清,人還未從夢中醒來般,隻枕著手臂安靜的望著窗外。
黃色光點內,正飛舞著許多微塵,像極了點點飄蕩的雪花,令她看的癡傻了起來,雙眼愣愣的,直直的。
最終,那清晰的景象使她突然的欣然一笑,那一枚慘淡的笑容,好似一抹冬日裏的暖陽,溫柔而舒服。
她的毒是解了吧,想著,現在的她視力在慢慢的恢複著,雖然遠景還看不太清晰,但最其馬的度數還是有的,聽力與感官也恢複了點,真如毒物所說的那般,他的血竟是這般神奇。
就在她想著腦海空空如也時,門外被人推了進了。
一位穿著藍色青衣的中年婦女提著籃子進來,也不看她,自顧自的直徑到桌前,拿出籃內的一碗白飯與一碟青菜放置於桌上便轉身走去出去。
對於這位婦人,很神奇的,她們居然沒有任何語言交流,連眼神也不曾有過,每天見她三次,那婦人總是一副麻木的神情,連動作都如出一轍,等到了下餐就把上餐的碗筷收走。
見婦人離去的身影,滄海還保持的原樣,隻是眼睛看待的事物變的不同了。
盯著桌上那冰冷的飯菜,她隻覺心中麻木無味,每日三餐頓頓如此,涼菜涼飯吃的她想吐,著實也沒什麼胃口。
躺累了,便扶著沉重的肚子坐起下床,蹣跚著走到院內,扶著木門走到院中,隻身把自己暴露在空中光陽下,好讓溫陽的餘溫升起自己的體溫與清醒,閉眼抬頭,感受著頭頂那一輪光點,那溫熱的度數讓她感到了夏的氣息。
良久才慢慢的踱步到院中一角,來到被野草覆蓋著的一口小井邊,
利落的打起井水梳洗了一把。
水,瞬間洗清了她的頭腦,懸掛在她發髻的水滴似顆顆珍珠般耀眼,撲撒在臉上的水滴,沿著她白淨的臉部輪廓往下不斷的滴著,水珠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
洗了一把臉,頓感心情恢複了平靜,她才站直身子,轉角進了瘋長著有著半人腰部高的野草從中。
來到一座高牆前,低頭望著草叢下盤著爬山虎蜿蜒而上的大片大片紫粉色牽牛花,她的心情頓感好安逸。
這邊被野草覆蓋著的美麗,是她在進來的二天發現的,這片紫色牽牛與這院子格格不入,大朵大朵的花正興綻放,美麗的花朵令人置身夢境中一般,神秘而清麗。
望著繞著爬山虎蜿蜒而上的牽牛花,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上,輕柔的摸了摸。
風猛的吹來,帶起了一地的草聲,也帶起了她的衣擺,揚起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眼,樹上的枝葉也嘩嘩嘩嘩的作響,上頭的鳥兒都被驚飛了般的四處逃竄。
“看來你過的挺愜意的嗎?”
不遠處,與她對站著的孫禦庭此時正一身月牙白長袍,器宇軒昂的與她對望著,他那臉上掛著一股的譏諷,一點也不像受過重傷的樣子。
風,吹的更加呼嘯,不僅僅遮住了她的視線也遮住了她的心,
隻轉臉的一眼,滄海覺的自己有股說不起的感覺和一股說不清的感情。
眼前站著的人,那個她深深愛著的人,那個被她差點埋入地獄中的人,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時正襟獨自麵對著她。
他的臉上,掛著的那抹譏諷使她心疼到心碎,可不管怎樣,能見到如此健全的他,她從內心中便是少了一點自責。
見到這樣的滄海,一點也沒使孫禦庭感到意外。
一身孤寂,一身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