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蔓延,沿著那白嫩的手臂一直蔓延滲進毛毯,絲絲鮮紅點點如雪中紅梅。
頹廢著趴坐地上的白言希眼裏出現絲狠厲不甘與哀傷,望著身旁跪著戰戰兢兢著不敢抬頭的大夫,嘴角狠狠的抿著,臉上怒氣清晰可見。
溫暖明亮的室內充滿了一股濃重的花香。
床前,那一直屹立上方的白玉花瓶被無情打碎,碎落一地的瓷片與花束潦倒的撒落一地,殘缺的瓷內還殘留著土黃色液體,滿地的水漬濺起,暈染開片片水暈。
小紅看著眼前這般模樣,心急著連忙上前去拉她
“夫人,你都受傷了,快起來包紮下”
可,白言希則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吼道
“別碰我,你們這群該死的下人”
嚴厲的語氣帶著怒氣,起身無力的踱步到被打碎的瓷片邊,俯身輕輕的撿起一塊鋒利無比的瓷片,瞬間爆發出般的撲到大夫旁,伸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領,毫無預兆的,把那鋒利破損的瓷片插去大夫的脖頸處,極盡著在空中咆哮
“你個庸醫,你還我孩兒”
人,似發了瘋,雙眼猩紅。
在場的人都被她這突來的舉動嚇的麵容失色,慘白連連,慌忙跑出拉住。
“夫人,別這樣,夫人”
奴婢們慌亂的跑成一團,被拉開的白言希氣喘籲籲的狠狠的盯著倒地一旁不斷抽搐著的大夫,滿室的血腥味參雜著花香,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難聞的令人捂鼻子。
望著被抬走的大夫,癱瘓一旁被縱人圍著的白言希,微微閉眼,顫抖著身子,指著地上那被破碎的花瓶,唇角發顫
“果然,夠狠”
因著白言希的毒,隻有素桃調製的藥丸定期服用才能控製,所以在孫禦庭離去前便準許了素桃與天宇的自由進出孫府。
雖然白言希心中是一百萬個不願意他們夫妻前來府中,可,自身的毒加之禦庭離去前的交代,她縱使不願意不情願,可最後還是因著忍受不了那磨人烈火一般的燒身毒性,最終隻能默許著一切。
可這樣一來,實在令她心中充滿擔憂,早知李滄海與他們夫妻的情誼,倒不怕他們明的害她,怕就怕他們會借機慢慢的陷害自己,借機合謀整治自己,想著那些自己對付李滄海的手段,雖然很好的利用了府中一切,可最終很多時候還是很不服氣的不得不認輸,也不得不承認,李滄海的聰明才智與狠毒的手段。
就像那花瓶內的麝香一般,那麼陰毒的手段,那般隱蔽的陰謀。
每每想到,她便恨之入骨,巴不得把她活生生的撕裂,已報那與她無緣的孩子,本來以為是毒性的劇烈使她帶不了身子,可誰知,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她最愛的點點紅梅。
那日,要不是下人失手敲破花瓶,雪水流出,那土黃顏色水漬,裏麵滿滿當當的全是麝香粉,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她每日吸入的量疊加疊加爆發因著毒性而流落。
孩子脫離體內的那一刻,她的心是撕裂的疼痛,精神一度失常,脾氣也越加尖銳。
她痛恨李滄海,不僅如此,她還厭惡她,嫌棄她,在她眼裏,她就像一塊絆腳石,縷縷絆住她的前進。
現在好了,孩子沒了,禦庭哥也上了前線,有時,她真的好恨,除了李滄海,她甚至連著禦庭哥也一並痛恨著。
雖然她如願的成為了孫家主母,當朝國舅的夫人,在眾人麵前也可以說一不二,羨慕不少官宦妻妾,折煞多少紅顏的眼,
可這明裏暗裏,她自己心中清楚的很,禦庭哥對李滄海也不全然無情。
最初的她不信,剛來府中便見一個莫名女人,她心中是憤恨,是不甘,禦庭哥把李滄海打發到偏院時,她的心是高興得意,可,最後總想不明白,那個女人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居然都能容忍,隻是打發偏院,頓頓養著。
那時她以為,李滄海身上定有著什麼是禦庭哥想要的,或者是為了孩子,為此她也利用著管家套出一些頭緒,在禦庭哥眼裏,她隻是一顆棋子,那麼她便不用怕。
可後來,卻事與願違,新婚之夜,她愛的男人嘴裏念的喊的不是她白言希而是李滄海。
直到那一夜她才徹底明白,她是傻的被表麵假象引誘,自以為是,隻能苦澀著,把苦往肚裏咽,那一刻,李滄海也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非拔不可,非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