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蕭璋才認真看了起來。
“嗯,這篇文章主要是談論商人的,之前看他會試的文章,我還以為他會選擇土地方麵呢,不過之前大伴你說過他家本來就是劍南道有名的商戶,也就難怪他會從這裏下手了。”
快速掃了一遍,蕭璋有些仿佛,然後眉頭又開始微皺起來。
“他的看法和王相提出的市易法倒是有些相似之處,不過比起王相設置市易司由朝廷加強管理的主張,他的想法相比較而言更加自由一些,大伴你覺得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老太監謙卑說道:“太祖禦令中官不得幹政,更何況老奴連字都認不全,對朝廷的大事又會有什麼了解。不過,這一次官家不是隻打算選出些後備人才嗎,正確與否並不是太過重要,到他們真正開始做事還有一段時間,官家大可以在這期間好好培養他們。”
老太監沒有直接評論,話題一轉,就到了其他方麵。
“說得也是,”蕭璋轉顏一笑,隨意翻閱了一遍交過來的試卷,心中大致有了底,這才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幾張試卷重新封上發給文老和王相吧。”
殿試隻有一場文章,自然批閱得極快,未過兩日,三百份試卷就已經排完了座次。
剩下的就是最難以決斷的那幾個人了。
“文相,這幾份試卷如何處置,還需您拿個主意。”
沈雲指指皇帝蕭璋發回來的幾張試卷,輕聲說道。
“拿什麼主意,當然是按照水平的優劣高低排名次了。”
王介甫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道。
其他人雖然看起來不置可否,內心卻多少有著想法。
已經入了禦眼的,如果貿然排名,到時候如果不被皇帝接受那就麻煩大了。
文淵卻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淡淡說道:“不知王相意下,哪篇文章可以稱魁奪元?”
“當然是這篇文章了。”雖然麵對官場的前輩,這一次王介甫卻是分毫不讓,遞過一份考卷,“依我看來,這篇文章最是合題。”
這篇文章正是皇帝蕭璋轉回來的一份。
所闡述的恰好也是鼓吹新法。
雖然說皇帝沒有下什麼評語,不過大家都是官場的行家,早就從殿試的題目中看出了皇帝的傾向。
會試的時候王介甫作為總裁,卻將陳浮生落在了第二名,這一次作為文淵的副手,上麵還頂著一個少年天子,他卻大力推薦這一篇,看似矛盾,卻是有跡可循。
會試他是一把手,如果他點了陳浮生的文章,難免會讓人以為他依情用舍,就連陳浮生的名聲也要受到損傷。
這也是最為普遍的避嫌。
不過到了殿試,皇帝成了明麵上的主考官,在他上麵還有個資曆遠比他深厚的文淵,他反而可以放開手腳,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是要結黨營私了。
文淵依言取過來翻閱完畢,抬起頭來,見屋裏一眾人等都在看自己,不由笑道:“諸位心中多少有著想法,怎麼都在望著我?”
禮部尚書謝嵩笑道:“您老人家自二十年前就是公認呢文壇盟主,更是先帝遺命的托孤重臣,在朝廷之中為官近五十年,大家當然想要看看您的品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