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
陳浮生心中暗道,端正了神色,收了掩身的水氣,從藏身之處走出,將步步生蓮神通催發到最大,看起來走得舒緩,徐徐而來,卻是輕輕數步,就淩空踏了過來,足下蓮生蓮滅,便自虛虛遁來,不染半點煙火氣息,比起兩僧一虎的黑氣可看看上去瀟灑許多。
尤其腦後那一圈佛光,更是顯得陳浮生寶象莊嚴。
雙手合十,陳浮生低聲宣了一聲佛號道:“邊塞苦寒之地,不意居然能夠遇到同道中人,貧僧滅度,見過兩位師兄,不知兩位師兄師承何處,在哪座名刹摩頂受戒?傳法師是哪一位?又是什麼字輩?還望兩位師兄告知。”
“這個攪事兒的小和尚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兩僧對視幾眼,對於陳浮生這個頭頂佛光,足踏蓮花,雖然沒有穿僧衣卻遠比自己要來得像一個佛門有德高僧的家夥提了幾分提防,再加上被陳浮生一番話搶先奪了氣勢,說話間就沒什麼底氣。
“貧僧與師弟俱為唐古拉山大輪寺門下,此行正是為降妖除魔而來,還望這位師父行個方便。”
“你們兩個妖僧,還敢胡言亂語,我可從來沒有故意殺生,可你們手上的白骨pxpx和人皮經幡可都是生生屠戮了一部牧民煉成的,要論想要除魔,還是先降了你們再說。”
眼見來了個陌生人,方才還打算馭風而逃的白虎心中就是一動,開口反駁起來。
“哼!部族爭霸本就是你死我活,這些人本就已經落敗,難逃一死我們二人也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有何不可,哪裏輪到你個妖怪放肆。”
這倒是陳浮生沒有想到的,原本他看二人法器雖然是用了人身材料煉製,卻覺得兩人身為修行者又是佛門子弟多少應該有些慈悲才對,沒想到卻是如此。
雖然這種修行上的事情難以插嘴,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黑袍僧人說的也沒錯,爭霸天下之路,本就是血淚交織,乃是人道演化的必要一環,本就是注定死傷無數。
不過,何至於此啊!
更何況雖然草原上缺少教化,以弱肉強食為基,沒有三綱五常禮法秩序,這才給了這些修行者輕易插手的機會。
不過像這種肆意殺人放縱心緒的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沒什麼修行前途。
一個修行者隻為了煉器就生生殺了如此多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同族,除了少有的幾家邪門和魔門裏麵最肆無忌憚的那幾個分支外,向來是被各門派所不恥的。
聽著那個黑袍僧人用半生不熟的大齊語如此說道,陳浮生搖了搖頭,不想對此過多說些什麼,輕聲笑道:“貧僧此是想打個商量,我看這隻白虎與我佛有緣,還望兩位行個方便予了我帶回去好生調教。”
“你這小和尚好生無禮,居然貪圖我們的獵物,看我如何拿你。”
黑袍番僧猶自猶豫做沉思狀,那個紅袍僧人就是氣急敗壞起來,揚手一轉,經幡陡然放大數倍,那隻夜叉便自舍了白虎,直奔陳浮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