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金城之中的孩童們大肆傳唱這首《薯童謠》,中傷我妹妹善花,本來也隻當作一件小事,沒有人信以為真,但是之後卻不知怎麼愈演愈烈,童謠滿京,更是傳入宮廷,到了父王的耳中,之後和白們就以此為借口控製百官進諫要求父王將妹妹奪去公主的封號,流放出京。”
聽著天明公主仔細道來,陳浮生兩眼一亮,依稀窺見了其中的氣機演變,對於這件事,有了頭緒。
有些事情看似雲遮霧繞,但是一旦抓住了一條脈絡,對於陳浮生而言,剩下的不過是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的小事罷了。
“這個人控製輿論風評的手法也太過粗糙,不入人眼,也就在新羅這個蠻夷小國還能吃得開,放在這種路數已經在史書上被玩爛的大齊,不搞些青龍出水、神碑破土、石人獨眼的天地異相也敢出來見人,怕是就連山野愚夫也不相信吧?”
陳浮生嗬嗬一笑,眼神頗有幾分不屑。
從“大楚興,陳勝王”到什麼“楊花落,李花開”,再到“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實在是耳熟能詳,到後來,也就隻能騙騙沒有什麼見識的愚夫愚婦,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隻是用來對付一個尋常小國的公主,實在上不了台麵。
不過陳浮生雖然如此這般想,卻也沒有太過輕視,既然這件事牽扯到了新羅國運,甚至似乎還有些其他隱秘在其中,應該也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如果那些六部貴族用來對付金德曼與金天明這兩個公主倒還說的過去。
畢竟她們一個是嫡長女,協助處理政事多年,在花郎中素有威望。
金天明也有一個“遺腹子”的說法,背後也有些支持的勢力。
一個方方長大的小公主,能有什麼特殊之處,總不至於是擔心她像自家姐姐一般嫁與親叔父,保證王位不外傳,破壞了那些貴族的打算吧?
“善花公主被流放的事情是已然定下,還是要經過討論一番?”
陳浮生繼續追問道。
天明公主愣了一下,然後答道:“這件事已經在和白會議上通過,一月之後就要執行,不過大師您法力無邊,教育過的花郎也有許多是各位和白的公子,我們新羅又素來敬仰上國威儀,如果您願意出麵,還是可以將這一道命令撤回的。”
“不妥。”
陳浮生淡淡搖頭,道:“這件事情背後另有玄機,我如果出麵,說不定就會打草驚蛇,使事情真正無法挽回,這樣反而不美。不要說我,便是你們姊妹也不要牽扯進其中,否則說不定真正會對你們王族不利。”
“可是……”
聽到陳浮生話說的如此嚴重,非但金天明,便是原本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金德曼亦是花容失色。
“放心吧。”
陳浮生看著兩女,換了溫和的語氣,道:“等到時候,我自會暗中護佑你們妹妹,將其中的黑手揪出來。”
“是。”
金德曼搶先開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