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金色骷髏頭亦或者那蓬豆大焰火,和這壓縮了一處位麵世界而生的獨立空間相比,簡直是芥子之於須彌高山的差距,異樣渺小。

而且這兩者上並未散發出來什麼特別威嚴浩瀚的氣勢,單單就那麼靜靜懸浮空中,就將這數百名巫師議會的議員們的精神意念全部牽引而去,忍不得移開。

尤其是剛才那火焰幻化的火海席卷全場,雖然因為有著幾位副議長及時激發防護序列未曾傷害到他們半分,但那股子焚燒萬物化為虛無的意境卻仿佛是跨越厚厚光幕直接將其傳入這些巫師心中。

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但這種靈魂肉身全部都要從世間上徹底抹去,留不下絲毫痕跡的莫大恐懼卻是依舊沒有散去,在心頭經久徘徊。

沒有人會懷疑這個袖珍到有幾分可愛的金色骷髏頭和那簇火焰所蘊含得莫大威猛。

隻是沒有人知道這時應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才最為妥當,萬馬齊喑,場麵一時間陷入詭異寂靜當中。

一聲輕咳,將這種氛圍打破。

白衣老者環顧四周,不出意外地,在那幾名和自己地位,實力相當的“老朋友”身上看到一模一樣的詫異和探究之意。

根本不需要猜想,老人便知道自己此時表情和他們一般無二,沒有兩樣。

作為巫師議會的副議長,生命研究會的創始者兼會長,然而老人心中了然並不是巫師世界當中對於生命,死靈類巫法最為精擅之人,真正登峰造極的正是眼前這個肉身盡數消去,早早依著古法巫術轉化為不死生物,僅隻留下一個骷髏頭最為靈魂核心依托的巫師議長。

或者說其他幾位在各自領域都處於絕對領導地位的副議長同樣如此。

這位身跨兩個時代,更是親自引領如今新巫法時代的巫師議長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才,在巫法任何領域都有著他人難以想象更不要說追趕上來的精深造詣。

當年,正是因為被這位巫師議長在各自最得意的領域擊敗,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地臣服對方,圍繞對方建立起當下這個巫師議會的雛形,然後在攫取了昔日魔法帝國大部分的“遺產”以後才能一步步發展到當今這個龐然大物的地步。

但他們幾個也都心中清楚對方雖然早早已經不能用人類界限存在狀態,對於這些也不視為不能見人的隱秘,但若無必要,這些巫師議長從不當眾顯化如今自己金色骷髏頭的本相,尤其是在議會這樣重要的場麵上麵,從來都是用幻術類地巫法加以掩飾幻化或者幹脆借用一具用死靈法術精心炮製的肉身。

因而雖然關於巫師議長是不死生物的說法在議會議員中廣為流傳,但很少有人能夠確定真偽。

據他私下裏同幾位副議長解釋的說法,這是為了提醒自己永遠不要忘記身為人類的本分,不會迷失自己的定位,正是因為堅守住了這一道底線,他才能夠在巫法的山峰上攀登到如斯高度。

可是,現在,這位巫師議長卻是當眾把這件事情暴露了出來。

“他肯定不是故意如此,而是一時失手,隻是這火苗到底是什麼來曆居然連他也無法完全掌握,是某個禁忌類巫法的最新成就麼?”

向後靠去,手指在座椅上兩邊扶手上輕輕敲擊,白衣老人臉上表情恢複如常,思維念頭則是發散開去。

雖然這位議長大人實力遠遠淩駕他人之上,位置穩固異常,使得以他為核心的議會也是極為穩定,翻不起太大波瀾。

有賴於此,巫師世界近千年以來,巫法研究才能有如此研究,對外征伐也是少有敗績。這位巫師議長可謂功不可沒。

但他在這個位子上呆了如此長的時間,外加他的性格也是極為強勢,要求萬事萬物永遠都在他的掌握計劃當中。

不可避免地會給其他人帶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令人喘不過氣來,這幾位副議長大人處境尤為如此。

如果他露出某些疏漏,這幾位副議長不介意聯手將他驅逐出去,解決掉這一座心頭大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