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一想到,就覺得好歡喜,嘴角會不停上揚上揚,心裏似兌了蜜般甜絲絲甜蜜蜜。
那個初見時的冷若冰霜男,一點一點化成了柔情的水,這些,全是因為她嗎?
每天早上下樓做早餐時,他已在廚房裏,洗切好西紅柿,打好雞蛋,等她來。
看到她出現,他的視線似要把她包裹成一個蛹,密密纏纏。
她還是會臉紅,低下頭時,他已走到麵前,環著她的腰,道一聲“早”。
“早。”她應一聲,然後耳朵也開始紅。
這個“早”,不是“早安”的“早”,而是變成了“尉遲早”的“早”。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能像他喊她“暖”時叫他一聲“早”,其他時候,她通常會略掉他的名字,叫不出口,感覺很肉麻,肉麻得想笑。
“早。”有時候,他會故意再說一次,她隻好再應一次。
覺出他的意圖,她羞惱地拿頭撞他的胸口,他則輕笑著把她擁入懷裏輕輕地搖。
他喜歡抱她,一想到每天晚上都是由石頭那小家夥霸占他心愛的女人,他就嫉妒。
“石頭,爸爸給你布置的臥室,你不喜歡?”他拐彎抹角地發問。
已學會自己吃飯的小家夥頭也不抬,“不要,我要和媽咪睡。”
“和爸爸睡,好不好?”某人退而求其次。
“不要,媽咪抱起來軟軟的,爸爸太硬,抱著不舒服。”小家夥不為所動,呼嚕呼嚕,喝湯喝得很開心。
某人食不知味了,瞪著不識趣的小家夥,又露出了冷麵孔。
可惜,小家夥兒早就看出他是紙老虎,不但不怕,還刮臉羞羞,“你是不是也想抱著媽咪睡,羞羞,這麼大了還不能自己睡!”
唐暖暖抬指往石頭腦門一彈,“胡說!快吃,就等你了。”
尉遲早長歎一聲,把她拖入懷裏。小家夥沒有胡說,他真的想抱著她睡。自從那次相擁而眠睡了個好覺之後,他又有好幾天失眠了。
唉,晚上抱不了,隻好白天多抱抱。
為了隨時能抱到,他把辦公地點改到了香羅帕。
每次送她進了香羅帕,他就賴著不走,儼然一副主人樣,不請自坐,自行掏出筆記本電腦,在會客區辦起公來。
工作時的他,又流露出冷峻嚴厲的神氣,若不是看到他工作外的狀態,打死她她也不敢在他麵前晃悠。
有時候講著電話,他會朝她招手。
不知他要幹嗎,她走過去,結果也不過是因為他心血來潮想抱她而已。
被他環著腰脫不了身,她隻好玩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很茂密,還帶著微微的自來卷,她喜歡把手指插入他的發根,一撥撥撩起,手縫裏麻酥酥的,很舒服。有時候一個電話他講半小時也講不完,她隻好被迫坐上他的腿,玩他的喉結。真是男女大不同啊,為什麼男人有喉結女人沒有呢,不知道長喉結的女人會不會性感。
他很縱容她,任她上下其手,她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她撫摸他的動作有多麼撩撥人,經常讓他對電話失了耐性,草草掛斷後,就開始親吻她。
即使已親了無數遍,她還是會臉紅,臉頰微酡,嘴唇因為他的蹂躪變得越發甜蜜誘人,於是無法扼製地親來吻去不願鬆手,直到下一通電話進來打斷他們的意亂情迷。
從來不知道,他這麼粘人。
自從他入駐香羅帕,一天下來,她連一副手帕都繡不完,他真的很影響她工作啊!
以前覺得一百來平米的店鋪很清冷寬大,現在不過是多了一個人,室內陡然就變得狹小起來,他拿著手機,從東走到西,從西走到東,一會是什麼A市投資案,一會兒是B市招標案,一會兒又是C市並購案,各種各樣的數字從他嘴裏蹦出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記住的。人和人的差距,果然不能比,瞧瞧他,攤子鋪得那麼開,玩起來還遊刃有餘,再看看她,不過是百來平的彈丸之地,竟然生意差得一天都進不來一個人。
唉,都是他害的啦!
落地窗外的大街上,有人將公文包舉在頭頂奔跑。
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雨。
雨勢不大,但夾雜著寒風,反而陰冷得刺骨。
唐暖暖站在門口望了望,才下午三四點而已,天空就陰沉得似要黑了大地。
“今天早點回家,我們去接石頭。”
她取了傘,穿好外套,站在他麵前,臉上藏不住的焦急。
“不是六點才下課?現在還早。”
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尉遲早沒有動。
唉,他要為自己爭取福利,每次隻要小家夥回來,她就不再屬於他,他被隔在兩個玩鬧的人之外,想第三者插足都不行。為什麼他們不玩點非幼稚類的遊戲?這樣他就可以一起參與啊。
“走啦!”
好笑地拉他起來,他卻坐著談條件,“晚上賠給我。”
“好啦。”臉紅地應著,她叫,“快走啦,去晚了,石頭非把幼兒園給拆了不可。”
每逢下雨,石頭就哭鬧不休,上次因為堵車她去晚了一會兒,結果幼兒園裏的玩具有一大半被他摔壞,老師抱著他阻止他往外跑,他竟然一拳打過去,當場把老師打成了烏眼青。
因為他這個毛病,她每天都要看天氣預報,若是遇上下雨天,她就不送他去幼兒園,可偏偏昨天她忘了。當然,讓她忘的人,是他。
尉遲早抓起車匙,拉著她往停車場走。
雨勢越來越大,落在衣上時結成了冰花,天完全黑下來。
雨刷在車窗上有規律地刮動,唐暖暖貼著車窗看著蠕行的車陣,輕咬手指,焦慮不已。
拉過她的手握在手裏,尉遲早按下車載電話的通話鍵。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嘈雜的哭鬧和尖叫。
“尉遲先生,”張老師的聲音似要哭出來,“尉遲磊同學打傷了兩個同學,請您馬上過來好嗎?”
唐暖暖急問:“石頭呢?他好不好?”
“他一個人跑到大門口抱著鐵欄杆哭著喊著要出去找娘,我怎麼拉也拉不回來,雨越下越大,他渾身都淋濕了,你們趕快過來吧。”
一聽這話,唐暖暖再也坐不住,拉開車門就想往下跳。
“你瘋了,坐好!”
尉遲早一把抓住她。
她試著講理:“前麵堵車堵這麼厲害,石頭會感冒,我先跑過去……”
“不行!”他不容置疑。
這該死的天氣!他討厭下雨!
強行給她係好安全帶,他轉動方向盤,在狹小的車縫裏穿梭。
車窗外喇叭聲震天,間或有司機搖下車窗朝他們咒罵,他不管不顧,憑著高超的車技,很快殺出一條路。
他,總是讓她感到意外。以她對他的了解,他該是那種很理智很循規蹈矩很遵守交通規則的人,怎麼也不該是這副狂野的飆車黨樣。
這種玩命開車法,她該感到危險的,卻在接觸到他篤定沉穩的眼神時,定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