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還是很痛,她仍勇敢地把自己交了出去。
身體的律動,似一波波疼浪,侵襲她的心。
她沒有叫停,用力攀著他的肩,輕咬著催促他在她體內播撒激情的種子。
纏綿地噬咬她的嘴唇,在她的呻吟聲中,他用力一擊,奔向絢麗的巔峰。
伴著一股熱流湧入體內,唐暖暖暈了過去。
睜開眼時,滿室的陽光。
“媽咪,你醒了?”
尚處於迷糊狀態的唐暖暖有刹那的恍惚,過了好一會兒腦子才開始運轉。
“天亮了嗎?”
她撐著肘想要坐起,可渾身似散了架,疼痛迫她又躺了回去。
然後,她聽到石頭拉開門朝外麵喊:“爸爸爸爸,媽咪醒了,你快來。”
頭腦一下子清醒。
天,她到底還是暈過去了啊。為什麼在他麵前,她總是丟臉,竟然,竟然連那種事都會出糗!
聞訊而來的尉遲早,看著蠕動的被褥,心裏如釋重負的同時,卻又酸澀得無以言表。
坐在床沿,擁住那個有糾結癖好的女人,他啞聲喚:“暖,以後不要這樣嚇我。”
從來沒有一種經曆,比那一刻更讓人心神俱裂。
他還以為,她再也醒不來。
當時,他呼她喚她吻她拍她,可她就像靈魂遊走了般充耳不聞無知無覺。
天地似在那一刻覆滅,無邊的悔恨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這兩天,除了守在她床邊,他什麼也做不了。滿腦子都是各色各樣的恐怖幻想,怕她再也醒不來,怕她在睡夢中憶起前世,怕她被咒語反撲,怕她,就這樣離開。
雖然醫生反複說她不會有事,可沒看到她醒來,他心慌得坐立難安。
“大哥,咒語是柄雙刃劍,請小心。”
這是阿來給的忠告。
阿來說:“我以為一天念三次一一的名字就能一天比一天看得更遠更高更清晰,沒想到,我的光明是以一一為代價。在我一天一天看見的同時,一一的視力卻一天一天倒退,終至失明。大哥,如果知道是這樣,我寧願永遠活在黑暗裏。”
如果唐氏光明咒如此,那麼唐氏不見咒又會如何?
當他忍著巨痛看向她的時候,當他違背咒語靠近她的時候,她有沒有發生他不知道的損害?
如果有,他怎麼能原諒自己!
“對不起。”擁著她,他喃喃地說著隻有自己能懂的悔恨。
是他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他該在弄清咒語的全部真相之後再接近她,他該忍一忍,他該慢一點,再慢一點。
聽到他的抱歉,她僵了一下,緩緩拉下蒙在頭上的被褥,淚盈於睫。
“我不喜歡這三個字。”她不要聽這個,他不該說這個,“是我自願的,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你後悔了,就把它忘了吧。”白著臉說完這些,她又拉起被褥想重新縮回去。
“你個傻瓜,又在誤解我的意思。”強行把她拉出來緊摟在懷裏,他無奈地歎,“你還是不相信我有多愛你?”
我有多愛你?
我愛你?
他在對她說“我愛你”?
可是,為什麼聽到這句話那麼那麼想哭?為什麼,她覺得他似把她當成了別人在說這句話?你還是不相信?你還是不相信?他是第一次說,如果不加上“還是”,她會相信他愛她,她會信。
心似被攥成了一團,好悶,好痛,痛得連呼吸都使不上力。
軟軟任他擁著,她不想抵抗,好想睡,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睡著了就不會痛,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她不對勁。
雖然還是會笑,還是會回應他的吻,可他心裏的不安,揮之不去。
時常,她的視線落在不知名的一點,一落就是好久。
“在想什麼?”
不喜歡她臉上飄忽的神色,他撫著她的臉不容她閃躲。
躲不過,她隻好張唇咬住他的尾指,笑得眉眼彎彎,“沒有,什麼也沒想。”
“明天我們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好不好?”
自上次暈倒之後,她的臉色就沒有紅潤過。
“不要,剛做的體檢,報告顯示我身體壯壯,什麼毛病都沒有。”
在她的資料中確實有一份體檢報告,各項指標顯示正常,可那是半年前,那時她還不認識他。他需要一份新的健康報告來證明她一切安好。阿來的忠告,他不得不警惕。
“最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以前鼓鼓的臉頰,在短短幾天裏凹了下去,光用摸的,他就知道她有心事。
心裏止不住惶恐,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她是不是被咒語降服,她是不是又要留下他一個人?
“暖,不要離開我,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
問不出什麼,隻好吻著她,要她一個保證。
她不給,隻是笑,笑著回吻他,然後爬上他的身體,主動與他纏綿。
可是,她不對勁。
即使就在她體內,他還是無法安心。
瘋狂地想要席卷她的身心,讓她永遠永遠屬於他,永不分離。
“暖,說你永不永不離開我。”
在最激情時刻,他仍不忘求一個保證,可她隻是笑,笑眼中隱隱含有淚光。
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得不到保證,隻好發瘋地占有,身體不會說謊,她愛他,她定是愛他的。
為什麼,明明是做歡喜的事,他卻如此絕望?
到底,他還是把她當成別人了吧。
這幾天,她把樓上樓下都轉遍了,卻連一張照片也沒找到。
她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他脆弱,會讓他流淚。
可是,沒有,一張照片也沒有。
她上網搜他的資料,數據寥寥,他將個人隱私保護得很好。但,還是有一篇報道泄露了一點他的信息。
那是一幢很漂亮的房子,他說那是“家”,是他心靈的棲息地靈魂的皈依所。
那個“家”,並不是他現在住的這一處。
也許,那裏,有她想找的照片。
她,算什麼呢?女友?情人?石頭的養母?臨時給予他慰藉的人?
當初他說:“唐小姐,不知您能不能陪石頭一起再多生活幾個月?您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我會盡我所能報答。”
她想走近他,所以打著“照顧石頭”的幌子進入他的生活。是不是,她對他的垂涎太明顯,在她一次次麵紅耳赤時被他瞧出了端倪,所以,為了報答她,他以身相許?
“暖,不要離開我,永不永不離開我。”
從她搬進來同居那天起,她就沒想過離開,她想的是怎樣才能在他身邊待得久一點再久一點。那個要離開的人,不是她唐暖暖,絕不是。
那麼,早,你把我當成了誰,是誰讓你如此絕望,是誰傷透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