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我隻是個沒用的老頭了；而你，”老人望著使者，輕輕的歎息道，“而你，居然成了眾人恐懼的武林盟使者。”
“變了麼。”使者幽幽道，“是變了。一切都變了。”
使者望著老人，從他的眼睛一直望到他的手。
拿著黑刀的手！
他忽然道：“你是兩年前，拿著這把刀來到無相山莊的？”
老人點點頭。
“原來是你……”他忽然笑起來，笑得卻有些淒涼∶“原來那個人是你。……”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沉如歎息。
落日的餘輝也低沉如歎息。
老人也不由得一陣歎息。
就在這時，劍光一閃，使者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劍。
修長的手，冰冷的劍。
就在老人歎息的一瞬間，他的劍已出手，刺向老人的胸口。
——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出手。
等到大家看見時，已來不及去替他抵擋了。。
他本來離老人不過幾尺，現在又在大家毫無防備之下，他出手，從未失手。而現在，更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就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出手，所以他一出手，老人必死無疑。
（三）
老人忽然咳嗽起來。
他咳得很厲害，對已到眼前的劍光卻毫無反映。
他咳得很厲害，咳得彎下了腰。
他的動作很緩慢。他彎下身子，彷佛隻不過是因為咳得太厲害。
可是就是他彎腰那一刻，他恰巧避開了那閃電般的一劍。
在這一瞬間，劍光明明已刺在他的胸口，卻偏偏恰巧刺空。這其間的間隔，隻不過在一
發之間。
他的動作明明很緩慢，可是當劍刺向他的時候，他卻又偏偏躲過了那一劍。
劍光一瞬即逝。
然後老人又緩緩的起身，慢慢的抬起頭來。
他還在咳嗽，隻是遠沒有剛才那麼厲害。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使者的臉色也變了。
他不再是麵無表情，他的眼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感。一劍刺出，他並沒有將它收回，他望著自己寒光閃閃的劍，又看了看老人。忽然再次跪了下去。
使者抬起頭來，望著老人，道：“孩兒不孝。妄圖以凶器弑父，請父親責罰。”
眾人又是一怔，這使者怎麼會是這老人的兒子？！
老人看著他，灰色的眼中終於露出淡淡的笑意。
隻聽得他緩緩道：“不是影兒你不孝，隻是任誰誰也想不到，我皇甫重竟然就是當初那個殺孽無數的殺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