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情歸何處(3 / 3)

蘇盼兮從小錦衣玉食,被長輩視為掌上明珠,哪裏受過這等怨氣,直羞憤得滿麵通紅,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拚命維持著氣度,盡力忍耐他的折磨,據理力爭:“不是我爹娘的意思!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熟悉你,更不願嫁給你!是你爹向皇上請旨,連皇後去攔也不管用——除了權臣宇文化及,朝野上下誰有這個本事讓皇上信服?你真的認為是我們蘇家的主意嗎?”

“你不願嫁我?”是爹怕他破壞其其格和戰禦寇?宇文劄的腦海裏忽然竄上其其格輕蔑的表情,不禁怒焰三丈,忌妒心立即蒙蔽理智。他的手糾結著蘇盼兮的發絲,憤恨道:“你想嫁給戰禦寇吧,我早該知道,你也喜歡那個不解風情的老男人!蘇家的人通過蕭後,千方百計欲把你送至戰禦寇的床上,奈何他看不上——不屑一顧——對不對?哈哈哈!”

“你住口!”蘇盼兮握緊的拳頭終於壓抑不住,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巴掌摑上宇文劄的臉,“戰將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其其格向皇上討婚書,戰將軍不得已才答應的!我對戰將軍……敬佩得很,沒有你想的那麼猥褻!”

“臭婊子,你敢打我?”宇文劄像是瘋了一樣,餓虎撲食般壓來,撕扯開蘇盼兮的嫁衣,又是擰又是啃,“我不管你願不願嫁,既然到了我的床上,就得乖乖聽話!你若是敢背地裏偷男人,給我小鞋穿,嗬——我掐死你!”

蘇盼兮被掐住脖子,臉漲得紅紫,頭暈腦轉,痛苦以極。

“送上門不要的可餐秀色是孬種!”宇文劄邪佞地在身下女子那細嫩的肌膚上擠捏出無數淤痕,享受著征服的快感,然而眼前恍惚浮現的卻是另一張令他癡迷的容顏……

“啊——”蘇盼兮淒慘的叫聲回蕩在黑夜中,久久不散。

床梆上留下兩排觸目驚心的指痕——

照道理,戰禦寇夫婦在婚禮的第二日本該上殿謝恩。

但是——

其其格是單獨來到宮中的,她謝恩時稱丈夫戰禦寇的身體染恙。

皇帝體恤,特準許他免於俗禮,靜心在府中調息數日,且又恩準其緩下操練之務,駐紮的一幹人馬暫歇,可各自歸家,待三日後隨駕南下。

果然是戰禦寇預料的結果——

謝恩完畢,其其格匆匆向外走,但途中被一人攔住去路。

“是你?”其其格戒備地後退幾步,望著麵前的男子。

來者非別人,正是同樣新婚後見禮的宇文劄。

“怎麼?不願見到在下?”宇文劄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雙臂環胸地斜靠在雲龍雕的石柱旁,尖酸道:“公主大婚,應該道喜了。”

“同喜,大人不也是小登科?”她興趣缺缺地一聳肩,隻想快點回去。

“公主風情萬種,想必和戰將軍的一夜繾綣極盡纏綿。”順著其其格的脖頸,宇文劄賊溜溜的眼珠子不住打量,頓了頓幹笑道:“隻是,戰將軍心裏總得有個數,男人一旦上了年紀,精力就大不如前……”

“你轉彎抹角,到底想說什麼?”其其格不耐煩了。

“我是說——大隋的將軍理該披堅執銳——若然醉倒溫柔鄉,可是一世英明毀於旦夕。”宇文劄放浪大笑,祿山之爪不規矩地慢慢去摸其其格渾圓的香肩,“新婚一夜就不濟地倒了,不是男人中的恥辱是什麼?公主恰是風華正茂,跟了他不委屈嗎?”

“無恥!”其其格一抽腰間掛著的馬鞭,電光石火般地揮向宇文劄。

有了先前的幾次教訓,宇文劄靈敏地閃躍一旁。

“他再惡劣,也比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狼要好得多。”其其格收回鞭子一指他的鼻子,喝道:“偽君子,你不配和他比!”

“是!我不配!”宇文劄被話一嗆,激憤難當道,“我不如他持重,也沒有他本事大——竟能母女通吃——嘿,一般人哪有這種本事?”

“這種挑撥離間的話聽一次也就罷了。”其其格冷然道,“我尚且不在乎這個,你摻和個什麼勁兒?”可惜蘇盼兮那樣一個人見人憐的水漾女子硬是被糟踏了。

“你會後悔……早晚有一天會……”他不忘惡毒地下咒。

“是嗎?”其其格回眸付以悲天憫人的一瞥,揚長而去。

宇文劄攥緊拳頭,青筋迸裂,周身散發著齧骨的寒氣。

“劄兒!”自紫宸殿追出的宇文化及劈頭便吼,“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蘇盼兮不來給皇上皇後請安?你不知道他娘親舞陽公主對皇室的分量?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那女人不來和我有何關係?”宇文劄懶懶地撇嘴。

“混賬!”宇文化及看看左右無人,這才罵道:“她是你的新婚妻子,別人不問你問誰?你可好,拍拍屁股走人,讓你老子在皇上那裏應付?你自己說,昨夜鬧個什麼勁兒?爵國公府上下的奴才,哪一個沒聽到你房中的哀嚎?”

“爹也聽到了,還問我做甚?”宇文劄掉頭就走。

宇文化及氣不打一處來,大掌猛然揮上他的後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其其格就讓你失魂落魄至此,將來還能做什麼大事?我讓你娶蘇盼兮,不是要你折磨她,是讓你利用她來牽製五貴台子最硬的蘇氏!其其格算是絆住了戰禦寇,如此大局基本上是掌控在咱們父子手裏——將來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懂不懂輕重緩急?”

宇文劄激動地一揮父親的臂膀,“不懂!爹,從小到大你說的話我都聽,為什麼我卻連一次做主的權利都沒有?我要的是其其格,蘇盼兮算什麼東西?她不過是個愛哭啼的女人,沒有絲毫讓男人駕馭的欲望!”他目眥欲裂地咆哮:“戰禦寇憑什麼能得到那樣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他也配?啐!”

“沒出息——”宇文化及瞪他一眼,“那戰禦寇答應娶的前幾房妻是迫於無奈,但其其格是蘇綰娘的女兒,意義不同!你看不出,其其格是心甘情願地出嫁?這對男女淵源頗深,偏是你不長眼色,三番五次從中作梗!為父促成此事,為的是大業!你且好好得給我長個記性,莫再搗亂,否則別怪為父不念父子之情!”

“爹——”宇文劄不服氣地道,“這法子真管用?你開誠布公和他挑明,可姓戰的今日麵都未露,他算是你我同一條船上的人嗎?”

“有甚可擔心?”宇文化及狡猾地哼笑一聲,“他能跑了不成?一家子老小都在京城待著,三日後皇上啟程南下,他即使有心也沒機會跑去給東都幫腔。其其格——她絕對不是個息事寧人的女子,若然新婚丈夫在新婚三日之內跑了,豈能善罷甘休?到時候對皇上無法交待,弄得裏外不是人,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好果子吃!你說——戰禦寇會不會往火坑裏跳?”得意的詭異笑聲回蕩在四周,令人心寒。

宇文劄卻笑不出來,他總覺得其中古怪。

隻是——

似乎由不得他再多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