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一座鑲嵌著圓頭鐵釘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一停下來,便有車夫把馬車的門打下,藍胡子赫伯特公爵自顧自的下了馬車,車夫把一隻的伸給了我,我扶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古宅的門口是一個已經衰敗了的花壇,在殘枝裏,依稀可以分辨出曾經的姹紫嫣紅,它也曾有過群芒鬥豔的喧嘩場景。
門口的地毯都已人踩踏的分不出原本的顏色,像是古宅自己長出的青苔。
早已有人開了門,藍胡子赫伯特公爵領我穿過一間大客廳,客廳時擺著一架鋼琴,可以想象它曾經的熱鬧,一群盛裝的人在這裏交談,歌唱。隻是如今,若大的客廳因為毫無生氣而顯得陰氣逼人。我跟著他跨上一座寬闊的黑色橡木樓梯,穿過一扇又一扇結構厚實的房門,來到一間寬大的房間,裏麵擺著氣派的家具、華麗的燭台、高貴的名畫,以及描繪戰爭場麵的掛毯。藍胡子赫伯特公爵停了下來,他說:“從今天起,這間房間就屬於了你。”
我看到黃昏的殘陽湧瀉進來,帶著如血的腥味,空氣裏也彌漫了這種味道。
藍胡子赫伯特公爵又說:“衣櫥裏已經掛滿了屬於你的衣服,六點會有侍從通知你晚飯的時間。”說完這句話,轉過身,踩著地板“咯吱咯吱”響地離去,我真害怕他會把地板踩成一個洞一個洞。
我打開衣櫥,裏掛一排排的掛滿了鑲著寶石的華麗洋裝,我的手指撫摸過它們,隻停留在此,這裏不是我的城堡,這一切的奢華都與我無關。
當六的點鍾聲敲打,侍從準時來出現,他謙卑地說:“公爵已經在樓下等您了,請隨我來。”
……
寬大的客廳,點亮了一那盞水晶燈,把大廳照得通明,才讓我感覺到一點點的暖意,可是它卻驅趕我心裏頭的陰霾。
餐桌上擺了許多鑲著金邊的瓷器和杯盤,裏麵盛滿了水果、肉和內髒做的菜肴以及各式各樣的珍奇點心與葡萄酒。
赫伯特公爵已經端端正正地坐著,他說:“你沒有換我為你準備的新衣衫。”
我不理會他,隻是淡淡地說:“我覺得自己的衣服挺好的。”
赫伯特公爵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吃著盤裏的菜肴。
我毫無胃口,象征性的劃著刀叉。
整個餐廳安靜到隻有金屬的碰撞聲,甚至連傭人們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大約過了半個鍾頭,藍胡子拉過白色餐巾,擦拭了下嘴角,拿出一串鑰匙對我說:“這是城堡的庫房鑰匙;一把是藏書室的鑰匙,一把是寶物庫房的鑰匙,一把是寶石庫房的鑰匙,一把是家具庫房的鑰匙,還有一把是金庫的鑰匙。這些庫房你都可以打開來看,唯獨最後這把黃金鑰匙,絕對不可以使用。懂了嗎?”
我點了下頭,完全是條件反射般。
赫伯特公爵朝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取過鑰匙交到我的手裏,赫伯特公爵再次用他冷冰冰地聲音說:“那把黃金鑰匙,絕對不可以使用。明白了嗎?”這語氣,十足怕我要偷他什麼寶貝是的。
然後他站了起來,對我說:“從明天起,我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等我回來,我會為你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宣布你正式成為我的新娘。”
我心裏暗喜,心想,你丫滾得越遠越好,等我找到幸運石,立馬拍屁股走人,誰有空當你勞什子的新娘。
……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華麗而又空洞的房間,想象古代貴婦的寂寞。
看來,窮人有窮人的煩惱,富人也有富人的悲哀呀。
我無所事事,推開了窗戶,隻見外麵居然是一片墓園,墓園裏地方墳塚累累,果實殷紅的紫杉蔭蔽著這些聚集緊密的墓塋。它們大半都是年代久遠的古墳剩下野草萋萋,覆蓋著一堆堆土丘,仿佛有一種氤氳飄蕩在墓園上空,像是一隻隻冤魂盤旋著。我嚇得趕忙關上窗戶,拉上窗簾,身子沿著牆壁滑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喬伊弗你在哪裏,你快來帶我走,我害怕。
這時,我聽到魔鏡的聲音,魔鏡說:“你想放棄?你想放棄你即將得到的幸運石?你不想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我捂著耳朵,哭著說:“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對我說了。”
我撲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蒙著自己的頭,我想媽媽了,我想爸爸了,我甚至想念那個把我變成一條魚的可恨的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