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是行業內非常著名的模特經紀公司。有多著名?每年歐洲的幾大時裝周,T台上活躍的亞洲麵孔基本有三分之二是出自“Will”,甚至有幾家國際頂尖服飾品牌每每在開新品發布會前,都會到“Will”來指名要模特。
紅三站在“Will”二樓的練功房裏,心底“糟糕!真的上賊船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聞仕嫻遞給她一套黑色的上衣和褲子,指了指練功房內設的更衣間,讓她換去。
那衣服一上身,紅三就要哭了:完全貼身、前後深U形領低開口、麵料超輕薄……穿上了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好容易扭扭捏捏的走出更衣間,聞仕嫻朝她笑容燦爛的舉起一雙鞋。紅三頓時倒退三步,發出一聲淒慘的“NO——!”
那雙造型簡約而精致的黑色鞋子,由意大利頂級鞋匠手工製造,尖頭,細跟,鞋身是高級頭層小牛皮。
紅三對著那管錐子似的目測高度為12CM的鞋跟哭得形象全無:“……要我穿這個,你不如拿這鞋跟直接戳死我比較快!”
聞仕嫻不吃她這一套:“不喜歡這雙?沒問題!公司有幾千雙鞋子,品牌、款式、顏色,應有盡有。你若是不喜歡舊款鞋,那也沒問題,我們的合作品牌公司明天就會有新款送過來,你可以隨便挑。”
紅三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我不是挑剔鞋子是新款還是舊款,我我我……我從來沒穿過高跟鞋!”
聞仕嫻把那雙鞋子往紅三手上一放:“從今天開始,你必須習慣穿它!”
古早的年代裏,酷吏們為了達到讓人犯乖乖招供的目的,創造了形形色色讓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招法,比如把犯人的手指腳趾夾在木棍中間,兩頭麻繩穿好,用力一拉……便是再強悍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鑽心疼痛,此刑法名曰拶刑,流傳了千百年了,屬於成本低創效高的優秀刑法。
“……酷刑……女人啊……活受罪……”紅三強忍住立刻奪路而逃的想法,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沒奈何的把腳塞進那雙拶子……鞋裏。扶著牆邊的把杆慢慢站起來,晃晃悠悠,膝蓋哆嗦著,根本就伸不直,躬腰駝背,滿懷悲憤:“……誰來……救我……!”
麵前卻突然探過來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修眉高挑,層層眼影暈染成煙熏效果的大眼,睫毛誇張的長,倒是唇色清淺柔和,一點淡淡的珠光。那人用在菜市場挑後臀肉的眼光把紅三上下一打量,冷冽的神色稍緩:“是塊好料。”
聞仕嫻立刻湊過來笑眯眯的:“是吧,我就說她好,不好我哥也不會撿她回來了……”
“就是太青澀了。”
“等一下!”
兩個人同時開口,紅三頓時就站直了:“我是撿回……”話說了半句又咽回去,心想這毫無疑問是她的頂頭上司造出來的事端,回頭再去找他算帳!
聞仕嫻沒理她,繼續朝著那位酷勁十足的大美人笑眯眯:“因為青澀,才更加有可塑性嘛,看這氣質,天然大氣,不媚不俗,要高貴就高貴,要可愛就可愛,完全由你來調教!茶茶老師,我們很期待你的調教成果哦。”
茶茶還是一臉酷相:“一周,出結果。你們可以先把她的價碼吊高。”
“那是一定的,公司砸了那麼多預算在她身上,不賣個好價錢怎麼行!總之一切就交給你了!”聞仕嫻豪氣的拍了拍茶茶的肩,踩著高跟鞋風姿綽約的走了,臨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衝著紅三眨眨眼,“加油,未來的頭牌!”
紅三暗暗磨牙:“回頭一定要找聞仕琰好好算帳……把我當成什麼了……”
茶茶轉過身來,眉眼一揚,眼神犀利的掃向紅三,那個正在把練功把杆當成頂頭上司的脖子用力捏的起勁的人,不由自主又站直了。
“我是茶茶,公司的培訓師。雖然你是老板的人,但既然交到了我手上,我會一視同仁的嚴格對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我不是……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紅三心想這樣的謠言內容也太惡搞了吧,而周圍的人居然還會相信,現代人的妄想功力實在太糟糕了。
聞仕嫻走出練功房,助理小鷗又立刻湊過來:“茶茶的反應怎麼樣?”
行政總務沉默了一下:“老板交代給她的任務是要一周內入門速成,已經安排了攝影師待命,下周就給紅三拍宣傳硬照。”
小鷗歎息了,朝著練功房的大門雙手合十:“太可憐了……”
“我真是太可憐了!”紅三頭上頂著一本書,挺直著腰背,戰戰兢兢的在練習走路。旁邊還有一個雙臂抱在胸前女王樣站立的茶茶,眼睛裏不斷的放飛刀來找她的茬。
飛刀也就罷了,更可怕的是茶茶手裏還抓著一根兩指粗的木棍,隻要紅三的身形歪了一點,那棍子就打下來:“站直了!腰部放鬆!背!別給我勾著!像什麼樣!屁股收回去!”
頭頂上失去平衡的書便又掉了下來,紅三忿忿不平:“你這是軍閥作風!”
“沒錯,我就是斯巴達。”茶茶連表情都沒變一下,“站直!肩膀給我放平!注意腳步!鞋底又走出兩個音了!”
把人托付出去了又實在覺得放心不下的聞仕琰把門推開了一條縫,探了個頭進來,被紅三看見了,立刻哭喪了臉發牢騷:“老大……”
聞仕琰剛要說話,茶茶一手淩厲的指了過來:“出去!你防礙到我們了!”
被員工當麵嗬斥的老板一縮脖子,立刻退了出去。紅三眼睜睜的看著大門又重新緊閉,最後一絲逃出生天的希望……斷了。
茶茶似笑非笑,冷冷的說:“這個時候對男人撒嬌,對你現在要做的事一點幫助也沒有。想從我這裏早點畢業,就隻有加倍吃苦這一條路。”
紅三吐了吐舌頭,笑了:“明白了,我會照你說的去做。”
晚上九點三十分,主動留下來陪員工加班的老板終於等到練功房的大門打開,紅三幾乎是爬出來的,精疲力竭:“啊……我還活著……”蠕動到沙發上,一頭癱倒,不動了。
聞仕琰站在她旁邊欣賞這難得的挺屍景象:“喂,還有氣嗎?”
“你心疼了?”身後傳來茶茶的調侃聲,沙發上的那具癱屍立刻就蹦起來:“這絕對不是撒嬌行為!真的!”
“撲哧——”茶茶終於繃不住笑了,冰霜似的臉上綻出一絲暖意來,出人意料的柔和。她遞給聞仕琰一個盒子:“回去給她按摩腳部。浴缸裏也可以滴幾滴,舒緩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