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仕琰猛的抓住紅三的手:“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麵,我想隨時都能見到你。小三,你聽我說,我不管你是珊瑚也好,長著男人的身體也好,我的感情絲毫沒有變!所以……你回來,好不好?”
紅三的眼神變複雜了,裏麵攙雜了許多聞仕琰看不懂的情緒:“聞仕琰,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對你說明四神製度和我的身份,是因為人類對我們有記憶時效,所有跟我們相關的記憶,隻能在人類的腦海裏存留三年,時效一到,哪怕接觸我們留下的聲音和影象,也不會喚起任何印象。”
“所以,三年後,我們就是陌路人。”
“不……可能。”聞仕琰真正慌亂了,“我不會離開你那麼久,我們隻要天天在一起,那個記憶時效就沒用了不是嗎?”
紅三搖了搖頭:“我必須回到海裏,和本族長老一起,為安定已經很脆弱的珊瑚礁閉關三年。我們隻能各走各路……今天能在這裏見到你,我很高興。”
聞仕琰鬆開了手,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他隻覺手腳發冷,許多話從心底直湧上來卻全部堵在喉頭,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紅三看著聞仕琰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胸口一痛,牽回他的手:“我跟你做個約定,三年過後,我去找你,如果你還記得我,我就留下來,好不好?”
聞仕琰握緊紅三的手,把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逼回去:“……好,我等你三年。”
太陽漸漸升的高了,遠遠能聽見船笛在響。紅三後退著踏進海浪裏,越退越遠,遠到聞仕琰再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一直微笑的唇邊才掛下兩行清淚,終於沒入水中。
海浪依舊有節奏的拍打著礁岩,聞仕琰怔怔的望著紅三消失的方向,整個人都癡了。
一個影子忽然從水下出現,迅速的接近島礁,聞仕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著衣服掉進海裏,海水四麵八方的包圍住他,睜不開眼。
“給你再看一次,我在水裏的樣子。”
海藻似的長卷發在他身邊糾纏分合,明豔的珊瑚色眸子,美的驚心動魄。
聞仕琰抱住去而複返的紅三,狠狠吻上她的唇。一股海流卻從旁邊湧過來,把聞仕琰重重推開,衝向島礁。
被海浪直接拋出水麵的聞仕琰狼狽的爬起來,海麵恢複了平靜,而紅三,已蹤影杳渺。
三年。
1095天,26280個小時,9460800秒。人類的三年可以拆分出無數個細節,微觀、宏觀、相對論,納須彌於芥子。
聞仕琰的生活和往常一樣過,時間像流水一般從身邊淌去,他時常在不忙的時候發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更多的時候他在忙碌。“Will”的業務範圍不斷的擴大,聞仕琰開始和傳媒界巨頭秦翎合作,投資拍攝自然人文相關的記錄片——盡管那並不能賣到多少錢。他資助了多處環保科研機構,並親力親為參與其間,不嫌勞苦的做了大量義工。
“Will”的員工們察覺老板的變化都很訝異,但立刻就接受了,並且在聞老板的帶動下,“Will”內部把環保行為養成了日常習慣。很快這樣的行動就影響了整個時尚圈,許多人自發的加強了環保意識,更難能可貴的堅持了下去。
這樣的忙碌,聞仕琰也依舊不覺得充實。
“老板好象一直都不大開心。”小鷗跟隨東家多年,老板的秉性脾氣,她自認還算摸的通透。
茶茶點點頭,沒有反對:“像是在思念誰。”
從倫敦回來後,茶茶漸漸和代翔走的近了,工作上的配合更加默契,工餘還時時二人約會。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
身邊的熟人們可通通掉了下巴,連老板都忍不住來發揚八卦風格:“你怎麼突然就不討厭我們的代大老爺了?”
向來時尚前衛的茶茶卻回答的相當念白:“知君情深不易,更要惜取眼前人。”
把老板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下巴,又驚到華麗的親吻了大地。
惜取眼前人,因為沒有人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茶茶把一句想說的話又咽下去:不能像小嫻那樣,直到失去了王家明,才悔不當初不夠珍惜。
聞仕嫻還留在倫敦,生活在自家的老宅子裏,身邊隻有老管家菲爾陪著。她漸漸把這種寂寞平淡的生活當成了享受,閑時去陪陪王家明的父母,或者去公墓呆著——不自覺的自虐著。
聞音卻戀愛了,她陷入一場明知沒有結果的單戀當中。愛情沒有對錯,愛情隻有結果。這一點瑪嘉也體會的非常深刻,她正在努力脫離自己的強大家族背景,以一名普通ICPO成員的身份積極向上的生活著。雖然愛情上慘敗,但並不影響她成為聞仕琰最優秀的搭檔。
其實聞仕琰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時時發呆。這種莫名出現的反常情緒,他從心理學角度仔細分析過後,得出大概是患得患失心理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