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熊將小梅花拉了過去,劈頭就問她:“水獺呢?”
小梅花一身狼狽,短裙甚至被勾破了一塊,隻能徒勞地捂著破損的地方,卻依舊冷笑著看他,神色很是不馴,“我怎麼知道,他跟了齊老三之後,我就沒再問他的事了!”
飛熊忍了又忍,脫下身上的外套丟給她,“那你總該知道他有什麼秘密據點吧。”
小梅花卻把那外套又丟給他,“我知道不知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飛熊重又把外套扔給她,冷冷開口:“如果你不介意讓我的眼睛吃你的豆腐,那麼就把它扔掉算了。”
小梅花眼睛一瞪雙手朝腰間一叉就想發怒,隻是她剛移開手,被勾破的那一塊裙子就立即露出了大片肌膚,她頓時尷尬地伸手捂住,隨即不甘不願地將飛熊丟來的外套係在腰間。
“阿染可能在他手上,所以,快點把水獺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告訴我,”飛熊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小梅花憤憤無比,“求人也應該有點誠意吧?”
“你不說就算,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飛熊懶得理她,再加上實在擔心阿染會出事,所以扭頭就走。
“等一下!”小梅花突然又喊住了他,伸手摸了一下係在腰間的衣服,報了個地名給他,卻在城外的碼頭邊上,“那裏有個廢舊倉庫,但是我不保證他會在那裏!”
飛熊回頭看了她一眼,略點了下頭,“謝謝。”
“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謝謝你這件衣服吧!”小梅花轉過了臉去。
飛熊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招呼小飛跟衛辭年趕緊離去找人。
衛辭年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剛才那一幕,他全部看在眼中,或許之前對小飛和飛熊他們有什麼介蒂,但是此刻,他才突然覺得,原來自己做的,甚至遠遠不如他們。
他們並不若之前所留給他的印象那般,無是生非,好勇鬥狠。
他想他或許有些明白阿染了。
桑先生的苦心,終究沒有白費。
那麼以後,他會再多些寬容給她,再多些關心給她。
如果這是桑先生所希望,那麼他會很樂意這麼做。
不過現在阿染這樣突然不見了蹤影,雖然他似乎並沒有像小飛和飛熊這樣把那種擔心焦慮表現出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擔心和焦慮不會比他們兩個少。
如果真的是落到了跟她有什麼過節的人手裏,他簡直不敢想象她會被如何對待……
“喂,你的手機又響了!”小飛提醒了他一句。
衛辭年收回心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發現又是易品言打來的,剛才忙著到處找人,他已經掐掉了好幾通電話了。
“還不接,吵死了。”飛熊嘟囔了一句。
衛辭年回頭看了他一眼,“找阿染比較重要。”
伸手把電話再次掐掉,衛辭年隨即驅車朝城外行去。
綁匪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是在距第一次電話之後的半個小時後。
韓先生在警察的示意下有些緊張地拿起了電話,“喂?”
“一口價,二十萬,晚上七點半前要湊齊,地點我們另行通知,就這樣!”綁匪說著便要掛上電話。
“等一下!”在警察的示意下,韓先生再緊張,也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我兒子怎麼樣?我要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才放心!”
“現在他可是在我們手上,容不得你討價還價,總之他現在很好,不過,等下我就不敢保證了!”綁匪大笑兩聲,隨即“哢”地掛掉了電話。
“知道在哪裏沒有?”眾人全部圍住了負責搜索信號源的警察。
“OK!”負責追蹤的同事打了個響指,隨手一點,“就在春華路那裏!”
“立即出發!”負責此次行動的隊長大人一聲令下,眾人頓時結隊集合朝外奔去。
時間已經很晚,夜色無邊。
城市的白日喧囂漸漸沉寂下去,但是卻在此時,被警笛聲劃破。
路人張惶避開,看著警車一路行去。
春華路。
幾乎是在打電話來的綁匪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警察便將他們控製住,隨即驚訝地發現打電話的所謂綁匪居然是未成年人。
幾乎沒費什麼功夫,他們便從這年輕的“綁匪”口中套出了韓氏夫婦獨生子的下落,於是警笛再次鳴響,一路向城外搜去。
逐漸目的地的時候,警笛聲關閉,警察紛紛下車,拿槍準備。
“快點,圍上去!”隊長大人下令,眾人頓時舉槍警戒,朝著被供出來的碼頭邊上那間廢舊倉庫慢慢靠近。
但是沒想到,他們還沒靠近那倉庫,就見已經有人已經先他們一步衝了上去,重重地撞開了那倉庫的門。
“是衛律師!”有份執行這次任務的紀斐亦一眼就認出了那先他們衝進倉庫裏的人是誰。
警察隊長呆了一下之後,頓時大喝一聲:“還傻站著幹嗎?趕緊衝上去啊!”
先警察一步衝進倉庫內的正是衛辭年、小飛和飛熊。
被他們撞門的聲音所吸引,倉庫內的人吃驚之下回首看去,發現他們就三個人的時候,頓時有恃無恐起來,“識想的話,就趕緊滾出這個地方……”
“舉起手來,全部都不許動!”倉庫大門邊卻突然傳來這麼一聲,包括衛辭年他們在內的所有人頓時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堆警察衝了進來,拿槍指著他們。
見到自己已經被警察所圍,水獺那幫人頓時便要四散逃去。
“全部給我抓起來!”警察隊長大喝一聲,所有人的手槍頓時指向了那些準備四散逃走的人。
被槍那麼一指,那些人頓時停了下來,一個個抱頭蹲在地上。
衛辭年沒有在意此刻的混亂,他朝前走了兩步,看了看剛才那些人圍住的地方,如今場地空了出來,隻留下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倒在那裏,她額上唇角處都有出血的痕跡,滿身狼狽,最嚴重的仿佛是手臂上似乎有燙傷的痕跡。
“阿染?”衛辭年輕聲開口,隨即快步朝她行去,俯身伸指撥開她被血濡濕的額發,一瞬間的心疼不舍,仿佛如一道猝然而來的閃電,映得他內心通明。
但是阿染卻沒有回答他的力氣,隻是勉強睜開眼睛,對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衛律師,她傷勢嚴重,得趕緊送醫院!”紀斐亦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人。
衛辭年連忙輕手輕腳抱起阿染朝外走去,將她放到自己車上,低聲跟她說:“我送你去醫院。”
阿染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衛辭年立即伸手握住,“你不會有事的,放心。”
將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衛辭年隨即驅車朝醫院方向行去。
一路心急如焚,車子到了醫院之後,立即就有急救人員迎了過來。
衛辭年把阿染交給他們,看著他們把阿染推到急救室裏,這才終於鬆了口氣,自覺如同打了一場仗似的,全身疲憊不堪。
急救室裏的紅燈亮著,他站在急救室外熬時間,幾乎能感覺到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在這種無言的靜默中流逝。
過往的一幕幕如同黑白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來回倒帶。
初時認識的阿染,像個壞女孩,淨做一些讓人惱恨的事。
他曾經生氣過,曾經失望過,曾經拿她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他隻希望她安然無事。
或許以前所謂的照顧,是因為桑先生的囑咐和委托,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習慣了生活中有個她,習慣了她偶爾的惡作劇,習慣了她給他找麻煩。
他跟她其實是絲毫沒有任何關係的兩個人,但是她在他的生命中,卻在這樣逐漸流逝的時間裏,牢牢占據了重要的地位。
所以,她絕對不可以有事。
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