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濃?”
聽到季錦書的聲音,柳結濃的腳一僵,這一僵立刻為魏聚塵創造了可乘之機,他抓起她的腳踝,再次把她拉回身體,隨即坐起身,兩腿一彎摟著她站了起來。
“季公子,真巧,又碰麵了。”
魏聚塵露出不怎麼太友好的笑容,鉗著柳結濃的腰把她塞回自己的車,然後快速坐上駕駛位,搖下車窗,朝季錦書揮揮手,“不好意思,讓季公子看到我未婚妻任性嬌蠻的一麵,見笑了。先走一步,再見。”
說著,魏聚塵發動引擎,快速駛出停車場。
季錦書的車在後方久久沒有跟上來,柳結濃吐了口氣。
“你對他做了什麼虧心事?”
當車子駛上平整寬敞的馬路,魏聚塵覷了眼貼窗看夜景的柳結濃,率先打破沉默。
柳結濃一動不動,懶得應聲。
“你得他五萬,可以心虛若此。那你得我五十萬,豈不是該虛懷若穀?”
虛懷若穀?心虛得好像懷揣著一座山穀?亂用成語的毛病,真是一如既往啊。
柳結濃牽牽嘴角,還是沉默。
魏聚塵頓時又惱起來,腳下一用力,車子就飆了出去。
柳結濃終於將視線從飛速後掠的夜色中抽離出來,掃他一眼道:“你們不是一類人。”
“不是一類人?不是一類人,所以,你就區別對待?!”
一想到她可能為了五萬塊對那個姓季的投懷送抱唇齒相依,他就恨得想把她拆骨入腹粉身碎骨。
柳結濃看著車窗,輕聲反駁:“不,‘你們不是一類人’的意思是,你完全不必吃醋。”
“吃醋?吃醋!我吃醋!”魏聚塵差點把方向盤拔下來。
他瞪著柳結濃,一副“你要是敢說我吃醋,我就把你頭擰下來當球踢”的凶惡樣。可惜,柳結濃不是嚇大的,她隻是輕輕“哦”一聲,而後牽牽嘴角,閉了嘴。
見她又擺出一副“隨便你,愛怎樣怎樣”的無所謂態度,魏聚塵惱恨地“砰”一聲砸向方向盤,不理會車胎發出刺耳的磨擦聲,硬生生將車子停到了馬路邊。
“該死的!把你的潑辣剽悍都使出來啊,憋在心裏算什麼!”
他吼聲如雷,震得她耳朵一陣陣發麻。
柳結濃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夏天孩兒麵,一日變三變。這句話用來形容他的脾氣,最貼切不過。
她現在隻想快點回到靜謐的荷塘,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覺,可這個男人,到底怎樣才能還她安寧?!
“魏聚塵,請像以前一樣繼續裝紳士,好嗎?”
聽到她軟聲軟語做出這種請求,魏聚塵腦中立刻浮現出季錦書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模樣,臉色在路燈的映照下霎時變得光怪陸離。
“柳結濃,你該知道,自從你該死地將自己的愛情賣掉五十萬以後,我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愛情?”柳結濃很奇怪地瞄他一眼,“我有說過我愛你嗎?或者,你,愛我?”
魏聚塵一愣,眼中隱隱有火苗跳動,他盯著她的臉,咬牙緩慢質問:“柳結濃,你不愛我,為什麼接受我的求婚?”
“你呢?魏聚塵,你不愛我,為何向我求婚?”
聽到反問,魏聚塵沉寂下來。
他緊抿著唇,黑亮的眼睛像兩盞探照燈在她臉上細細掃描。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沙啞而疲憊:“柳結濃,這就是你收下五十萬的原因?”
“不錯。既然我們郎無情妹無意,那又何必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感情而傷了親情,所以,我拿走五十萬,你另覓良人,待到將來花好月圓時,你會感激我的知榮辱懂進退。”
“很好,很好。”魏聚塵連連點頭,聲音裏似壓製著數萬條不安分的火龍,“柳姑娘真是聰明伶俐溫柔體貼,魏某多謝你的美意成全。隻是,這又算怎麼回事?”
說著,他狠狠扳過她的臉,捏住她的下巴,咬上她的唇。
沒有愛情,也能親吻?她的貞操觀如此淡薄?之前,有多少個男人享用過她柔軟的嘴唇啜飲過她清甜的蜜汁?甚至,有多少個男人比他更進一步,早早享用過她玲瓏秀致的身體?不愛?不愛是嗎?既然不愛,那就讓他成為被欲望主宰的禽獸!
魏聚塵發瘋地噬咬她,咬她的唇,咬她的頸,咬一切可咬之處,好似隻有這麼一路咬下去,才能釋放胸中烏泱泱的怒氣。
柳結濃被扭困在窄小的椅座裏,胸口湧上無盡的悲哀。突如其來的悲哀來勢洶洶,濃烈而厚重,瞬間傳遞給魏聚塵,將他席卷包圍。
原來,傷害是柄雙刃劍,用力刺向別人的同時,也會割傷自己。